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展家傲不慌不忙地閃身避過,隨手將對方的木棍奪攫在手,反手捅向對方的小腹。
「啊──」該名少年已倒在地上抱著肚子打滾。
眼看攻勢受挫,展家傑和其他三名少年蜂擁而上,拿著木棍就要往展家傲的身上砸下,只希望仗著人多勢眾能夠撂倒這個可怕的對手;他們很清楚,如果無法打倒對方,待會兒自己的下場就和躺在地上的同伴一樣。
只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。
乒──砰──
「啊──」
「嗚──」
一連串的碰撞聲響和慘呼悲鳴在空氣中交雜迴盪。
展家傲的身手遠比他們想像來得敏捷俐落,所以當他們的武器還未碰上他的身體,就已被打得脫手而落;這群人或坐或倒在地呻吟不休,方才耀武揚威的氣勢早已所剩無幾。
拿著棍子,展家傲走到自己的兄長面前。
展家傑被擊中腕關節,正捧著脫臼的右手痛呼慘叫,因此當他看到展家傲用棍子抵上自己的鼻樑時,不禁又恨又怕。「臭小子,算你厲害,下次千萬別落在我手裡,要不然我一定教你好看!」
仗著母親在背後撐腰,他自忖展家傲不敢對他怎麼樣,所以挑釁雖然失敗,他的態度依然囂張狂妄。
「下次?」展家傲眸光一黯,嘴角泛起冷笑。「不會再有下次。」
語畢,他緩緩高舉手中的長棍,雙眼瞬也不瞬地凝視展家傑的頭顱,彷彿觸目所及只是一顆綠紋相間的大西瓜。
「你、你想做什麼?」看他執棍的動作像要劈開自己的腦袋,展家傑不由得一陣心驚,直到現在他才瞭解自己犯下多大的錯誤。
一來他太小覷展家傲的能力,以為靠著五人之力就能收服他;二來他不該在失手之後又再次惹怒他,這個邪氣狂佞的傢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,誰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可怕的事。
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木棍,展家傑的牙齒開始打顫,再瞥見展家傲無情的目光,他的身體不禁發軟,因為從小被保護得極好的他有生以來首次嘗到恐懼的滋味。
他知道雖然不是什麼長刀利刃,但這一棍若打在頭上肯定會讓他頭破血流、腦漿四溢。
「我、我若出什麼事,老爸一定會找你算帳的。」慌亂中,他急忙以父親作為擋箭牌,知道唯有父親對展家傲多少還有點約束作用。
可惜他又錯了。
展家傲連眉毛都不動一下,只是嗤之以鼻、冷冷地看著他。
展家傑知道自己玩完了,因為再也沒有任何靠山可以供他依仗;至於他身邊的小嘍囉個個生怕淪為下一個受難者,早已相互扶持,一跛一拐地逃離現場。
冷汗自他的額頭一滴一滴落下。
現在只剩下一招他還沒有用過。
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,展家傑飛快地改變態度。
「我、我下次不敢了。」求饒的話語自他那張從未示弱的口中道出。
「我說過沒有下次。」展家傲顯然不吃這一套。
隨著嘴角揚起,他手中的長棍跟著落下。
展家傲這一劈不僅力道強勁,動作更是迅捷,極具懾人的氣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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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展家傲手中的木棍一落,一直藏身在大樹後的楊芷君忍不住驚呼出聲,她急忙的掩住嘴、偏過頭,不敢目睹這一幕。
展家傑嚇得魂飛魄散,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;除了驚惶恐懼,他的腦中僅剩大片空白。
啪──
長棍打在展家傑身旁的地上發出巨響,硬生生斷成兩截。
落地的半截木棍在幾個翻轉後遠遠地彈開,只剩半截還留在展家傲手中。
愣愣地看著木棍的斷裂處,展家傑下意識地摸摸腦袋,確定自己毫髮未傷、完好如初,整個人才因劫後餘生的失神癱軟下來。
「還不滾!」扔下手中的斷棍,展家傲冷冷地下令。
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,展家傑哪敢再逗留,趕緊按著脫臼的手腕連滾帶爬地倉皇離去。
看著展家傑離去,楊芷君這才鬆了一口氣,而且在冷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竟冒出一身冷汗,手腳不聽使喚地兀自發抖。
剛才那一幕實在太過驚險,有那麼一瞬間,她當真以為展家傲會親手殺了展家傑,畢竟兩人自小關係惡劣,這次展家傑又挑釁在先。
唔,還好。
她拍著胸脯慶幸,也不知道是慶幸展家傑逃過一劫,還是慶幸自己沒見到血腥的畫面。
「出來!」
就在她拍胸暗喜之時,展家傲已轉過身正對著她藏身的樹幹出言低喝。
被發現了?
楊芷君心頭一驚,嚇得差點讓書包給掉到地上。
「是不是要我動手才肯出來?」展家傲的語氣無疑是在下最後通牒。
她放眼望去見到四下無人,心想除了自己他不太可能跟第二個人說話。
糟了!難道他誤會自己是埋伏在這裡打算傷害他的不良少年?
想起剛才打鬥的那一幕,楊芷君仍然心有餘悸,為免得自己成為棒下冤魂,她乖乖地從樹後露出半邊身體。
「是我。」作賊心虛似地,她秀氣白皙的小臉垂得老低,腦中不斷思索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理由。「你、你別誤會,我只是剛好、剛好經、經過……」
結結巴巴地,剛好經過是她唯一想得出來的理由。
「我沒有誤會。」他的語氣依舊冷然,瞳眸卻閃過一絲促狹之色,「出校門口你就一直跟著我了不是嗎?」
什麼!
楊芷君的小臉頓時泛紅,想不到自己的行蹤早就被他發現;她又羞又急,卻想不出任何藉口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。「我只是、我只是……」
矜持如她,又怎麼敢向他表露自己是被他吸引,情不自禁地跟著他。
「只是什麼?」顯然他有意逗弄這個害羞的大小姐,所以刻意追問下去。
「我……只是……那個……唉──」在一連串不知所云的低喃聲中,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他右手的虎口正直流鮮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