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情鎖199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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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2 頁

 

  她迎上了一對肆無忌憚的眼神,充滿了譏諷與傲慢不羈,嘴角的揶揄似笑非笑——揪痛了她的心。

  她急欲退開他的魔障的範圍,他快速地伸出如鐵箍般的手掌抓住她的手掌,讓她無所遁形,在則奈倨傲、寬大的掌握下,席凡像只脆弱、不堪一擊的小鳥,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。

  則奈帶著抹玩世不恭,盯著她仔細地端詳一番,瞳孔閃爍著一抹她不太陌生的慾望。「你似乎很怕見到我?為什麼?」他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,「我有那麼可怕嗎?我倒從未被這樣抱怨過,甚至覺得我迷人極了。」他的語氣極具暖味之意。

  席凡克制不住的羞得通紅,「你找錯對象了,我不是那種女人。」

  「是嗎?」不容反駁的自大,「那麼說,你常常擺在我身上的視線,只是湊巧被我撞見,沒有意義哦!」

  席凡只想趕緊躲開對方太過於灼熱、太過於危險的注視,「是的。」

  大笨蛋!她心靈深處的一簇聲音向她的話提出搞議,這是個大好機會,她應該好好把握才對!

  把握!莫非要她這樣當著他的面剖析自己濃濃的愛情嗎?

  那不被他當面擲出,外加狠狠嘲笑、譏諷一番才有鬼。

  她在說謊。

  他語調自然輕鬆的令人不禁提高警覺。像只狡猾的獅子,正虎視眈眈的望著他的獵物。席凡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像件透明的物體般,一眼便能看得透徹,她扭動著被他緊箍住的手臂。

  「你認為我有必要說謊嗎?」席凡直言道,故作鎮靜的面對他狂妄囂張的氣焰。

  驀地,他凝視的目光變了,浮掠起一抹教人無所適從的憂鬱,似真似假的低語道:「為什麼我的腦子裡對你有種似曾相識的記憶呢?彷彿我以前曾認識過你,甚至——關係還非比尋常——」他銳利眼極力想搜尋她臉上交錯的變化。

  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」她避重就輕,此刻她才明瞭到自己有多懦弱、膽小。

  「我不諱言,你帶給我一種很奇特也很怪異的悸動,從不會有女人辦得到,你究竟是誰?」他的證據裡有一份急切。

  好熟悉的言語,在以前他也曾這樣對她說過。席凡真想聽從心谷傳來的陣陣蠢動的吶喊。

  她多渴望再度被他緊緊的擁在懷裡,用他結實有力的雙臂堅毅地圈住她,讓他能擁著她一輩子,生生世世……

  則奈將注意力移到她敞開的領口,躺在她胸前的項練抓住了他的視野,他瞪著它,伸出手。

  「這東西為什麼會掛在你脖子上?」他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冷冽,表情嚴厲,「這是江邦家的傳家之寶!」

  席凡禁不住想往後退,震懾於他神色俱厲的態度,她盤算著逃脫的機會有多大。

  顯然,上天打算手旁觀,還送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。

  她的餘光不小心瞄到那噁心的小傢伙,正擺動著它的觸角,不停地嗅呀嗅的以盛氣凌人之勢盯著她瞧……

  「啊!」中氣十足的尖叫聲在屋內環繞了好幾趟——

  則奈蹙眉,不知何以有如此強烈的反應,順勢望去——

  如閃光燈驟直驟落閃爍而過,一幕幕熟悉的畫面被喚回他記憶之庫。

  先是無法置信、懷疑、喜悅——一絲很難的察覺的喜悅,然則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嫌惡的表情。

  她臨走之前那番血淋淋的對話像毒藥,毒死了他所有原本喜悅的神經及感受。

  狂風暴雨都比不上他眼底的怒火,他射向席凡的視線,冰冷無情的教人不住顫抖,則奈此刻深切領略到何謂怒火攻心。

  席凡早已顧不得對小東西的恐怖,眼前的這把熊熊大火,才是她此刻想辦法澆熄的當務之急。

  「怎麼了?是我的精子品質不夠精純,讓你無法受孕,所以你只好又故技重施,想再偷一次,是不是?」

  則奈誓死都不會承認,那種被當成種馬的恥辱,有多麼打擊他的自尊心。不過,這都比不上邵席凡願意與他有肌膚之親,其實只是為了他的精子的想法來得氣人。

  那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原以為固若金湯的心房。

  他終於想起來了!不過隻身面對此時盛怒的他,席凡不知該喜?抑或是憂?他語氣中充斥著的不屑與輕蔑,更打擊了她,而他努不可遏、鄙視冷淡的表情,就似她有多齷齪,是他這輩子最不願碰見之人!

  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樣?她也不知該從何說起,事情比她想像中棘手,根本忘了將江邦則奈的憤怒估算進來。

  「噢?是嗎?」他雙臂交叉,瞇細的眼冷若寒光地瞅著她。「我倒是想聽聽看你的解釋。」

  他的表情呈現的倒完全不似所言,彷彿正等待看看她如何的自圓其說般譏諷。

  席凡開口欲言,隨即又打消了念頭,就算她真說明了整件事的原委,有誰會相信呢?更逞論對她成見已深、視她為淘金女郎的江邦則奈!

  穿越時空?這種如天方譚般的神話,肯定不是二十世紀的人類所能夠接受的了,對他們而言太深奧也太不可思議。

  則奈見她欲言又止,原本藏於心窩的一小簇希望火苗,呼——地一聲給熄滅了,只是更加確定了他的猜臆!

  失落、悵然、萬念俱灰的情緒擾上腦袋,他讓怒氣駕凌了一世情慾,更掩蓋住了他心深處最真切的情感。

  他該慶幸這次讓他發現得早,不然——

  他受得了第二次的煎熬嗎?

  「從沒有人可以欺騙我!」他咬牙切齒的自齒中擠出,「上一次讓我栽了個觔斗,你以為我會任由這種情況再發生第二次嗎?那你也太藐視我的能耐了吧!更沒有人能得罪我而倖免於難的!」他惡狠狠的注視著她,「你該慶幸我沒當場扼斷你美麗的脖子。」

  她的欺騙是道痛、最血淋淋的事實,折磨著他,啃噬著他的痛覺神經——

  他無情的冷言冷語擊垮了席凡精心砌成的防禦,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。在迪斯奈樂園的一切對他而言根本毫無意義!她又何苦一廂情願、自作多情呢?她的確不該回來的,更不該為了他而拋下她原來熟悉的一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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