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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可這自在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。

  「是啊,你這「暫時」卸下的韁繩也該套上了。」天曉得打若蘭一出生起就已「暫時」卸下韁繩了。「皇阿瑪已替你選定執韁之人了。」胤祁若有所指地說道,眼眉間儘是笑意。

  「什麼意思?」胤祁的話讓若蘭背後機警一凜。這話怎麼聽來有些不對勁兒?

  執韁之人?皇阿瑪搞什麼名堂?

  「什麼意思?」胤祁重複了一回她的話,才道。「皇阿瑪已替你選好了額駙,你可以準備做個「嬌羞」的新嫁娘了!我怕從四川回來後,在宮中已見不著你,這才特地來看你。」

  「額駙!?」若蘭喊聲之大,幾乎可以震得門窗微顫。「皇阿瑪要我嫁人!?」她不能接受,決不能接受!別說在宮裡頭悶了,至少她還可以隨心所欲,但嫁人……

  不行,太可怕了!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她怎麼過得下去?更別說她只曾在京城裡晃過幾回,連城門都還沒出得哩!若真嫁了人,那這一生的悲慘是可想而知的。皇阿瑪能選什麼人?還不就是那些傲慢得不得了的皇室子弟。雖說她貴為公主,但也免不了這些個貝勒、王爺的會來個三妻四妾;見多了後宮裡不得寵的嬪妃,雖沒親身經歷,但也曉得爭寵、受冷落的滋味不好受。

  皇阿瑪怎麼可以這麼待她!

  「不要,我才不嫁人呢!五阿哥你可好,這九州山河是踏遍了,可我,連京城的大門都還沒出過,這要嫁了人還能有出去逍遙的一天嗎?」若蘭一改先前牙尖嘴利的模樣,拉起了胤祁的手撒嬌似地嗔道。「五阿哥,我曉得你最疼我、皇阿瑪也最器重你了,你替我去向皇阿瑪說說,說我不要什麼額駙啦!我還小,才沒幾歲呢!」她眼睛滴溜溜地盯著胤祁,賴皮的模樣更顯嬌俏。

  「這也不是你不要就行了。小?都十八了還小?你能在宮裡頭賴到這時候都虧了你的性子,皇阿瑪若不找一個壓得住你的人管管你,那還得了?不過看狀況,他是找著了。」

  若蘭聽了話,立刻放開「友好」的雙手,換上靈精鬼轉的閃亮眸子。

  「不幫就算了,五阿哥你快快走吧!你才不是來看我的,別以為我不曉得,你根本是來瞧我不知所措的熱鬧!」二話不說,若蘭就推著胤祁往外走。其實她曉得就算拜託他也沒用,她的婚事五阿哥又如何能在皇阿瑪面前有說話的餘地?

  將胤祁推出了馨蘭閣,若蘭因著了一身的男裝,也就故意將兩腳岔開來站,雙手插在柳腰上,自言自語道:「哼!說我性子像野馬?從今以後我要不只像野馬,還要使勁兒地壞,要性子壞到讓人決不敢將我迎進門!」

  她靈精眸子一轉。嘿,想到法子了!

  步回房中,若蘭隨意地將置在窗旁的一株蘭花推落,唐三彩的古瓷盆立刻在地上砸出色彩斑斕的碎片,自然也引起巨大聲響。隨著這驚人的劇響,若蘭絕美的容顏上出現了一抹賊笑。

  好了,接下來,就看看誰比較倒霉了!

  第一章

  今日的北京城真是處處喧囂,街上也擠滿了人潮,鞭炮、鑼鼓聲四起,滿街也撒上了碎花彩紙,營造出極盡的喜氣。

  而這喜慶氣氛,全是為了皇格格要出閣、以及京城裡的首富索家要嫁女兒。

  照說,怎有人膽敢選在和皇帝同一天嫁女兒?但這京城裡的首富家族可不能拿來和尋常的富有百姓相比;索氏家族不只是京裡的首富,更是掌握全國經濟命脈的人物,就連京裡的一品官員對他們都要退讓三分。不過若要說他們財大氣粗,卻也是絕沒有的事。

  論起這一家族的歷史,怕也是血統高貴得緊!算來,遠遠近近的,還能同皇室有些血脈關係。在入關之前,先祖輩們大抵也是手足,只是不好政事鬥爭,寧可經商以求人生快活些。所以,人家自然有本事和皇帝一塊兒嫁女兒,同樣大肆地慶祝一番。

  兩個嫁娶隊伍,一個在城裡繞了一圈後就出了城,據說是要往江南而去;嫁的,自然也是江南首屈一指的豪富之家。而另一支隊伍,浩浩蕩蕩的也在京城大街上繞了繞,算準了時辰才迎進王府;嫁的,可是當今皇上跟前的紅人——豫親王府的祈燁貝勒哪!

  兩樁喜事,自是將北京城點綴得處處艷紅,熱鬧非凡。

  ☆ ☆ ☆

  坐在大紅色系妝點而成的喜房裡,一如所有的新嫁娘,若蘭的頭低垂在紅蓋頭內,只是此刻,她美麗容顏上的一雙漂亮水眸卻非迷濛嬌羞,而是轉著古靈精怪的機敏黠光。

  還是皇阿瑪厲害,她果然還是被如願嫁掉了!

  明明她努力放出風聲,故意打翻了自個兒最愛的盆栽,再吩咐馨蘭閣的宮女出去嚼舌根;說她若蘭格格只為了一個盆景就可以任意打罵下人,不僅將人打得皮開肉綻,甚至還將打破盆景的宮女賣至妓戶。這無非是要讓人覺得她是個刁鑽難纏又難侍候的格格,可怎麼還有人有這膽子娶她進門?還是那些個宮女舌根嚼得不夠爛?

  哼!敢情皇阿瑪是替自己擇了個貪權戀勢的大混蛋,只要她的身份是皇格格就好,管她人品是好是壞都沒關係?不過想來也是,她可是皇格格哩,多少人巴望著有機會當額駙,更何況——不是自恃——她的確是天仙美貌;這點,她不會不清楚。

  算皇阿瑪厲害,她使的小伎倆派不上用場,不過皇阿瑪也太不瞭解她了;嫁了又如何?她才不會傻得將這一生就這麼葬送在侯門深院哩!

  「格格,沒看到額駙呢!」水雲推開喜房的門,向門內的主子輕道。她一向是若蘭的貼身侍女,這回便是從宮裡伴著她一塊兒嫁過來的。

  「誰要你看額駙來著,是問你在門外有沒瞧見其他人?」笨水雲!要她瞧瞧外頭有沒有閒雜人等,關那什麼鬼額駙啥事?若蘭在紅蓋頭裡白了自個兒的貼身婢女一眼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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