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搖滾新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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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頁

 

  像是配合他的感歎,宋信華的哭聲更加超越巔峰、響徹雲霄,看得唐歡雅直想跳車離去。

  「生兒育女有什麼用,一點都不會體諒父母的辛苦,也不去感受父母的心意,雙親心裡想些什麼更從不關心,這樣的子女不要也罷!」司機又繼續發表高論,分明是火上加油。

  宋信華兀自哭個不停,司機先生是說出了興頭。

  唐歡雅頭痛欲裂、生不如死,心想今天真是犯上煞星,母親歇斯底里不說,又碰上個怪裡怪氣、是非不分的好事司機,看來邱乃賢還算正常的人了。

  邱乃賢是骨科醫師,上個月才到醫院任職,聽其他護士說是留學博士,外國有好幾所醫學研究院欲聘請他擔任教授,但他卻放棄高薪跟榮銜,寧願回國當個小醫生;當然,護士們關心的不止是這些,而是他單身貴族的白馬王子身份。

  唐歡雅在那一群護士裡實屬異類,她從不加入打聽男醫師隱私的行列,對他們一概保持距離,只在公事上有所接觸,因此她也得了「冰山公主」的封號;公主和王子能否佳偶天成,就不得而知了。

  「到家了,下車吧!」終於能夠擺脫不明事理且亂批評人的司機,唐歡雅急著跳下車來。

  趁著找錢的安檔,司機還不忘再訓示一番。

  「小姐呀!多孝順你媽,人生在世啊!母親是最偉大的,等你當娘了就曉得啦,年輕人。」

  「司機先生,你應該改行當傳教士,才不辜負你那張能言善道的大嘴巴。還有,我媽不是我惹哭的,她是因為失戀才哭。失戀,懂不懂!」她憋了一肚子的冤氣,在他開力前全數奉還他。

  ☆ ☆ ☆

  「喏!看您美麗的容顏是不是更漂亮了呢?」唐歡雅回房拿了面鏡子給母親。

  「拿走!裡頭的女人可真醜,難怪姓汪的不要她。」宋信華推開鏡子,悲泣的吼。

  「您可以罵她呀!這個女人再醜還是我母親,況且我母親根本美極了,姓汪的是瞎了狗眼。」唐歡雅看著鏡中的母親由衷的說。

  「不許你罵他。」她糾正女兒。

  「不許罵誰?您、還是鏡中的女人?」唐歡雅佯裝不解。「都不是。」宋信華歎了口氣。「哎呀!是你汪伯伯啦。」

  「哦——姓汪的是汪伯伯呀。」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。

  「剛才我看見他跟一位中年女人,狀似親密的從婚紗店走出來,想必是好事近了。」她哀傷的轉述下午目睹的經過。

  唐歡雅瞭解的抱緊母親鬆垮的肩,開朗地說:

  「那就恭喜汪伯伯嘍,我們大方的祝福他們。」

  宋信華詫異女兒的話。「你怎麼這樣講呢?」

  「我說得沒錯啊。有風度又有禮貌,表示我們識大體、識得了檯面,更能充分展現我們拿得起放得下的偉大胸襟。」她備感驕傲的說。

  「這麼好有什麼用呢?還不是輸給那個女人。」宋信華喪氣的表示。

  「哎喲。媽,汪伯伯不適合您啦,何況你們一定有緣無分,才會無法結合在一起。」唐歡雅索性挑明一切。

  「好男人已經不多了,偏偏我跟他又沒緣分。」

  「何必一定要男人不可,家裡缺少男主人已有十多年了,我們還不都活得好好的。」

  「我是想找個男人疼愛你們,畢竟你們失去父愛是我造成的,所以才想要彌補這個缺憾。」

  「您的母愛足以勝過一切,況且父親對我而言並不能改變什麼,我長大了,不再是吵著要爸爸的小女孩,我想欣雅也跟我一樣。」

  「欣雅快回來了吧?」她忽然想念起小女兒了。

  「明後天就回來了。」唐歡雅答得乾脆,不過又覺不妥。「媽,您想通了是不是?」

  「想通?想通什麼?」她一時會意不過來。

  唐歡雅拍了自己的額頭,故作昏倒狀。「我的天啊!」

  「啊!」宋信華驚叫一聲,指著桌上的立鏡,恐慌的道:「眼睛腫成這樣,明天怎麼錄影呢?」

  「後悔了吧?要哭前為什麼不先想想後果呢?」一聽到尖叫聲,唐歡雅便明白要做什麼措施;二話不說,趕緊到浴室擰了一條熱毛巾給母親。

  「要多久才會消腫啊?」她接了過來便急著往臉上蓋。

  「我不敢保證,因為您腫得太嚴重了。」她往廚房走去。

  「明天恢復得了嗎?」宋信華扯開嗓門問女兒。

  「通知宛嵐姐停棚吧,在家休息一天好了。」廚房傳來回音及夾雜著鍋鏟聲。

  「也好。」宋信華倒進長沙發躺好。「今晚吃什麼?女兒。」

  「您有胃口嗎?失戀通常是沒什麼胃口的。」唐歡雅深知母親的情緒是屬於來去皆快的類型。

  「呸!我哪是失戀,是我甩了一個老男人罷了。」

  「好威風喲,晚餐請您吃咖哩飯,慶祝您甩了個老男人,如何?」

  「廢話少說,快弄吧,我餓昏了。」

  「遵命,娘。」

  濃郁的咖哩香味自廚房飄散出來,宋信華滿足的笑了,心裡的不愉快為之消散。

  唐歡雅開心的歌聲代表著又一次的風暴落幕,慶幸母親從多次的戀愛經驗中愈挫愈勇。她希望在下一回的愛情故事裡,母親能真正找到此生所愛,因為她的生命是由戀愛堆砌成的。

  ☆ ☆ ☆

  飛機一起飛,唐欣雅不免感到些許的惆悵。她頻頻自窗口鳥瞰即將離開的城市。「再見了,新加坡。」

  「怎麼了?昕亞。」汪傑注意到悶悶不樂的她,於是關心的問。

  「我沒事,只是有些不捨。」她回過頭對鄰座的微微一笑。

  「你喜歡新加坡?」他似乎看穿她的內心。

  「呃,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呢?」

  她是喜歡新加坡的整潔、安全沒錯,不過讓自己依依難捨的是每晚和汪傑共處一室、談天說地、聊音樂訴理想時的神采飛揚。他們談話時的融洽和自在,不會聊到無話可說,每天皆談到三更半夜還意猶未盡,誰都不願先停下話題。

  「你在新加坡很開心、很快樂,但是你好像有心事,能告訴我嗎?」他真誠的眼神直進她的雙眸,企圖找尋答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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