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上去看看,這孩子不知道把房子弄成什麼樣了。」吳佩樺很聰明,她已經從管理員的眼神中接收到某種信息,
吳佩樺很快地搭電梯到達八樓,她本想按電鈴,後來又覺得多餘,掏出身上備用的鑰匙,自行開門進入。
她才走進客廳,一個穿著家居服的女孩立即從廚房探出頭來。女孩看見她,下意識地尖叫一聲,隨即又用手掌掩住嘴巴,一雙圓亮的眼透著過度的驚慌。
「你就是尹宸芯?」吳佩樺走向她,一雙眼凌厲地看著她。
尹宸芯緩緩地放下手,戒備地看著眼前這位美麗高貴的婦人,心中有點明白,又有些疑惑,她點點頭說:「是的,我就是尹宸芯。」
「你過來客廳坐,我們聊一聊。」由於眼前的女孩清麗得超乎她的預期,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「殺人犯」的女兒,吳佩樺盡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溫和。
尹宸芯隱隱覺得不安,還是乖乖地跟隨她到客廳坐下。
「我是聖凱的母親。」吳佩樺先表明身份,
「鍾媽媽好。」尹宸芯有些拘謹地向她打招呼。
「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的。」吳佩樺開門見山地說。
尹宸芯的眼中寫滿問號,她認為鍾媽媽出現得很不尋常,照理說若是事先安排好的,鍾聖凱一定會先告訴她,而且他絕對不會留下她一個人應付他母親。
「我已經跟聖凱提了好幾次,請他帶你回去吃個飯,可那孩子一直推說很忙,沒有空,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。」吳佩樺一直看著她的眼睛,她明顯地感覺到她的不安。
「對不起!應該是我要先過去拜訪鍾媽媽的。」尹宸芯歉疚地說。
「這個並不重要,」吳佩樺擺擺手,表情凝重地說:「既然你和聖凱已經住在一起,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了。」
」鍾媽媽您直說無妨。」鍾媽媽要說什麼,尹宸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。
「我想對於聖凱你應該十分瞭解吧?」
「聖凱對我沒有隱瞞,我想大致上是算瞭解的。」
「那麼,你呢?」吳佩樺的眼神又恢復先前的凌厲,「你對他是不是完全坦誠?像你瞭解他一樣?」
吳佩樺的眼神和語氣雖讓她感到壓迫,可她心中坦蕩蕩的,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,她不怕鍾媽媽拿她的家世來壓她。
「我對聖凱是絕對坦誠的,他知道我的一切,包括我的家世。」她答應過鍾聖凱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他。
「你認為我們鍾家可以接受你這樣的女人進門嗎?」既然她都毫無隱瞞,吳佩樺也很明白地表示自己的不以為然。
「難道貧窮也是一種錯誤嗎?」尹宸芯沒想到鍾媽媽會如此直接地否定她,她心情也隨之激動了起來。「我從小就沒有父親,媽媽做了二十年的傭人,一心一意地把我們撫養長大;我和弟弟從小沒有父母親的疼愛,一樣守著本分過日子,甚至半工半讀完成學業。這條人生路我們走得比別人來得辛苦,但我不認為自己的身份比別人卑微,我也不認為我配不上聖凱。」
她還想說:你們不過是比我有錢而已。可為了自己和鍾聖凱的未來,她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絕。
「我承認你是個不錯的女孩。」至少她努力向上,對自己也很有自信心,然而,她卻有個殺人犯的父親,若她嫁過來,將會是鍾家一個很大的污點。「但是,我沒辦法接受你成為鍾家的媳婦。」最後她直接表明立場。
「鍾媽媽,為什麼你就不願意成全我們?」尹宸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把門第觀念看得那麼重。「我只是單純的愛聖凱一個人,和他的家世背景一點關係都沒有,就算他現在只是一文不名的男人,我還是一樣會愛他。」
她更想說的是:我寧可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。
吳佩樺心上湧起一絲不忍,她甚至可憐起她的身世,可她不能因為同情而接受她,畢竟鍾裡凱是鍾家的長子,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成為鍾家的長媳。
「如果你愛他,就請你離開他。聖凱將來要接下鍾家的事業,你的身份對他只會帶來困擾而已。」吳佩樺狠下心說。
「不!我不要離開他。」她和鍾聖凱真心相愛,她刁;要仟何人拆散他們。「你不能因為我的家境貧窮就否、定我,我的人格是清清白白的, 為什麼會對聖凱造成困擾?」
「你是清清白白的,可你的父親不是,他的污點會永遠跟隨著你……」吳佩樺挑明地說。
如果地還不明白,這下也潑明白了吧?
「我的父親?」尹宸芯愣住。」他有什麼污點?」
那個她連長相都不知道就已經過世的父親,他會有什麼污點跟隨著她?
「你是真的不知道,還是裝作不知?」吳佩樺從包包裡頭拿出那封匿名信,放在桌上。「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。」
尹宸芯拿起那封信,顫抖地抽出裡面的紙張,攤開來,冷靜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,然後默默地放了回去。
」我不相信我爸爸是這種的人,是誰要這樣傷害我?」她不相信父親會是個殺人兇手,更不相信父親是死在監獄裡面。
「你回去問你的母親,也許她會給你一個答案。」吳佩樺很同情她,卻無法改變自己堅決的心意。
尹宸芯的心完全亂了,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,她要回去問媽媽,她要媽媽親口告訴她事實不是這樣的,一定是有人要中傷她,才會用這種殘忍的手段打擊她,爸爸一定不是這樣的人。
不是的,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
「經理,董事長夫人在會客室等您。」鍾聖凱的秘書小姐用內線通知他。
媽來做什麼?鍾裡凱皺了一下眉頭。
「好,我馬上過去。」
掛上電話後,鍾聖凱直接走向隔壁他專屬的會客室。
「媽,您怎麼來了?」他坐到母親身邊。
吳佩樺繃著一張臉,她知道她現在要做的這件事會弄得大家很不愉快,可她不得不這麼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