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有些背景,憑他到梨山打工兩個月,恐怕還不夠繳一個學期的學費,哪還有閒錢可以揮霍?
不過,這屬於私人的部分,她只是說說而已,不想介入太深。
他們大約凌晨四點多就出發了。
方紹華來敲她房門時,她還在睡夢中。他看著她一頭亂髮,一臉未睡飽的慵懶模樣,還挺性感的。
「喧,先換一下衣服吧。花季要上山的人多,我們一定要早點上山,要不然太晚了可能會遇上交通管制,你可以在車上補眠。」他強壓下內心的波動,若無其事地對她說。
黎喧點點頭,「碰」地一聲關上房門。差點被門板打到鼻樑的方紹華,無奈地笑了笑,他喜歡看起來像個孩子似的黎喧。
上車沒多久後,黎喧還是禁不起瞌睡蟲的侵襲,頻頻地打著呵欠,沒多久就搖頭晃腦,再次夢周公去了。
方紹華看著她熟睡的臉,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,他希望就這樣永遠和她在一起,他有能力照顧她,更有把握能給她幸福。
只是,她忘得了學長嗎?這陣子變得比較正常的她,是否強壓下心中的痛苦,故作灑脫而已?
車子到達陽明山時,天都還沒亮,一片白天開放得燦爛的花海,全都還在沉睡當中……
黎喧仍睡得甜,天使般的臉孔,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。
方紹華將座椅打平,陪著她躺著,可他精神很好,一點都不想睡,側過臉看著黎喧,感覺自己和她靠得好近好近。
東方天際終於出現魚肚白,灰暗的世界漸漸地有了色彩,沉睡中的公主慢慢地甦醒過來,迎接她的卻不是美麗的櫻花,而是方紹華那雙漂亮的眼睛。
她不是第一次這樣近看他的眼,只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心慌意亂的。紹華的眼睛竟然會電人哪!
「嗨!早安!」他笑著。
她也對他笑,那笑可比外頭的櫻花還要燦爛百倍。
「睡得這麼沉,被偷親了還不知道呢!」他取笑她。
「你亂講!」她羞紅了臉,這個紹華真會逗人。
「真的嘛!我偷親了好幾口,櫻花都還沒凋謝,竟然嘗到櫻桃甜蜜的滋味。」他繼續戲弄她。
「你這孩子,可不可以正經一點啊?」她瞪了他一眼。
方紹華樂得哈哈大笑。
「喧,你眼睛閉起來,我要給你一樣東西。」他突然轉而正經地說。
「拐我呢!什麼東西?」她可不信。
「真的!」他做出發誓的動作。
「沒騙我?」她不放心地問。
「騙你的是小狗。」呵呵呵!當小狗又怎麼樣,他連烏龜都當過了不是嗎?
黎喧半信半疑地閉上眼,不知道他會變出什麼把戲?
方紹華見她閉上眼,樂得差點笑了出來。這個喧平常機靈得很,可有時又像個傻大姐似的,這下可別怪他,他已經暗示過她了。
他移近她的臉,飛快地在她的櫻唇上親了一口,在黎喧還沒來得及反應前,又迅速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黎喧沒想到他真敢這樣做,心上除了有種上當的感覺之外,她竟然一點都不生氣。方紹華這個吻惡作劇的成分居多,可他的唇真真實實地碰到她的,這種親密的接觸,卻也瓦解了他們之間原本和平共處的關係。
「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幼稚嗎?」她終於開口。
方紹華早料到她不會像個花癡一樣,讓他一吻就昏了頭,也許正因為這樣,他才對她有興趣吧?
「親吻是很幼稚的行為嗎?你這樣說一點都不合理。」他反駁。
「你用這樣不光明的手段,根本就是很不成熟的。」
不光明的手段?是嗎?他自己倒覺得很光明正大呢!
「如果我真的趁你熟睡時吻你,那才叫不光明,懂不懂?」他還要強辯。
黎喧也懶得再與他討論這種事,反正她也不是很介意,何明楓都可以和別的女人上床,一個吻又算什麼?
當她這樣自暴自棄地想時,她甚至覺得即使和方紹華上床也沒關係。
「紹華,人是會變的,即使你今天覺得很喜歡一個人,總有一天你還是會淡忘,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。」黎喧近似冷漠地說。
方紹華只是憂傷地看著她。他果然沒料錯,她的心裡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傷痕,就算她笑著時,臉上仍罩著一層陰影。
他想證明給她看,這世界上仍有永恆的愛情,不如她想的那麼糟。
櫻花果然很美,但滿山滿谷的人潮卻破壞了這趟賞心悅目的賞櫻之旅。
方紹華幫她拍了許多照片,背景的人潮無法清空,所以只能將就。
讓黎喧最興奮的事不是這些絢爛的花朵,而是她在櫻花樹叢中看見一隻松鼠,無懼於來來往往的遊客,它自在地跳躍著,模樣極為可愛。
方紹華替它拍了幾張特寫,還誇張地對它說:「來,笑一個!」
當然他也不忘找了幾個善心人士幫他們兩人拍合照,一個看起來身體頗硬朗的老伯讚賞地說:「真是一對璧人。」
方紹華樂得合不攏嘴,當真擺出很甜蜜的情侶姿勢,惹得黎喧真想逃走。
他們離開陽明山時還沒過中午。下山的路程中,對面車道果然大排長龍,車輛動都不能動,黎喧不免要佩服方紹華的睿智,讓他們免去這段塞車之苦。
回到他們居住的地方,方紹華先將照片拿去沖洗,然後帶黎喧去吃大餐。他將時間拿捏得很好,吃過大餐,他們正好可以拿剛沖洗出來的照片。
黎喧在沖洗店就急著要看他們的拍攝成果,方紹華阻止她:「我們回去再慢慢看。」
然後,他搶走她手上的照片。
他想設計她進他的窩,所以說:「我的音響比較好,所以請你將就一下。」
他不怕她不依,因為那疊美美的照片就在他手上。
進了他的窩,方紹華放了一片抒情的鋼琴演奏曲,拉她在地毯上坐下。
「再來杯咖啡更好。」他覺得氣氛可以更浪漫一點。
「拜託,只是看照片而已,需要這樣隆重嗎?」她有點受不了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