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」蕭俊朗什麼都能忍,就是無法忍受綠綺對他說這種話。總經理的位置,他可是憑實力坐上去的。
「我說得還不明白嗎?」綠綺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,她將父親不重視她的忿怒都一起發洩在他這個無辜的倒霉鬼身上。「你這樣討好我,難道是真心喜歡我?屁啦!我知道你和葛若生都是只是貧圖我爸的財產,要不然——」
「啪」!蕭俊朗重重地給了她一巴掌,打斷她接下去的話。綠綺一個重心不穩,整個人撞上吧檯。
「小綠!」
「綠綺!」
兩個男人同時抓住她的身體。
綠綺推開蕭俊朗,整個人倒在志偉的懷裡,委屈地哭了起來。
「你還杵在那裡幹嘛?」志偉雖認為綠綺說話真的是過分了些,但蕭俊朗出這麼重的手更是不該,她只是個弱女子啊!看得他好心疼哩!
蕭俊朗看看綠綺,又看看自己的手,他不敢相信自己會出手打了她。他怎麼真的打了她?他是那麼愛她啊……
「你走!你走!我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了!」綠綺含恨地指著他。
「好,我走。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你說那些話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,你知道嗎?我從來都沒想要得到你們家的財產,你這樣想,讓我好失望。」
蕭俊朗說完,掉頭就走。他內心所受的傷害並不亞於綠綺,他不知道她一向都是這樣看待他的,她真是傷透他的心了。
「乖,小綠,別哭了,待會兒就要開始營業了,你總不能這樣見人吧?」
聽志偉這麼一說,綠綺才擦了擦眼淚,堅強地挺起胸。她不能沉淪在悲傷之中,她要好好地把咖啡館經營得有聲有色,絕不能讓人笑話她。
「志偉,對不起,讓你看笑話了。你一定覺得我很糟糕對不對?」
「確實是很糟糕,你臉上漂亮的妝都花了。」志偉疼惜地撫著她剛剛被打過的臉莢,他還真捨不得。要換作他,頂多只是槌牆壁發洩而已,他絕不會出手打女人的。
他多想知道綠綺是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,為什麼她看起來似乎沒有外表那麼堅強?而她內心又究竟藏了多少心事?他好想好想替她分擔一些。
他的心淪陷了嗎?
彷彿從他們重逢的那一天起,他就和她緊緊地牽繫在一起,她莫名其妙地成了他心上一個丟不下的包袱了。
該不該過問她的私事?志偉心裡好掙扎。
綠綺卻笑了。她覺得志偉是她的陽光,在他的面前,她可以只當一個小女人,不必偽裝堅強,其實,她的內心比誰都脆弱。
志偉啊,志偉!她是多麼希望能得到他的愛,只要他愛她,她可以淡化父親對她的忽視;她可以不在乎蘭姨和蕭俊朗奪走了本來該屬於她的幸福。
可志偉懂得她的心嗎?
綠綺重新補了妝,重新戴上笑容,因為所有她邀請來的朋友,以及她所謂的兩位助手和幾個工讀生都陸陸續續會來,她要讓大家看到她最好的一面;在許多人面前,她永遠都是漂亮又活潑的綠綺、幸福的綠綺。
「小綠,我先走了,店裡需要我回去幫忙。」志偉在部分貴賓來到之後,向綠綺道別。他想綠綺不需要他湊熱鬧,畢竟,他不是她世界裡的人。
他和綠綺之間的關係,也許將伴隨著咖啡館的開幕而結束吧!
「志偉,謝謝你,還有你的藍色月亮。」綠綺跟他握手,她笑得好美好美。
「謝謝你父親吧,這一切都是他賜給你的。我做這些都是有利可圖的;他付出的卻是他的心。」他不知綠綺和她父親之間有多少無解的恩恩怨怨,他還是覺得孫孟輝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。
綠綺不置可否,她只是難過,難過志偉說得這麼現實。
思念……
什麼時候他又學會思念?
剛開始是兩個重疊的影子,他要很努力才能分得清誰是誰,然後,另一張臉逐漸清晰了起來,卻讓他嚇了好大一跳。
「你幹嘛?」他大聲咆哮著。
「志偉哥,你是不是失戀了?為什麼你這幾天都這樣恍恍惚惚的?」鈴雅皺著眉頭看著坐在辦公室發呆的他。
鈴雅的臉靠得好近,他這下才發覺自己真的很不對勁。
「我看起來像失戀的樣子嗎?」他認真地問。
「像像像!不只像,根本就是,對不對?」童毅綱也進來湊熱鬧。
「喔!那我想我真的有毛病了,沒談戀愛的人,怎麼會有失戀的表情呢?一定是到了思春期了。」志偉喃喃地說。
「你思春期?那我不就是叛逆期了?」童毅綱顯然對他的話相當地不以為然。
「哈哈哈!你們兩個老男人,還真會自我安慰。」鈴雅對他們的對話,簡直就是不屑到了極點。
「是不是那只驕傲的孔雀不理你了?」童毅綱幸災樂禍地問。
「一定是她移情別戀了。」鈴雅在一旁煽風點火,她巴不得她的志偉哥離那個女人遠一點。
「也不對呀,我們志偉貌似潘安、身材又好,應該沒有女人會嫌棄這樣極品的男人才對啊。」童毅綱認真地分析著,馬上就推翻自己剛剛的想法。
「可能是孫先生強迫那只驕傲的孔雀要嫁入一個門當戶對的家庭,所以,志偉哥就被他封殺出局了。」鈴雅開始發揮她豐富的想像力,愛情小說裡頭都是這麼寫的。
「你少土了。」童毅綱白了她一眼。「眼睛放亮一點,你知道這臭小子家裡多有錢嗎?台南首富陳富貴有沒有聽過?那就是他老爸!」
「哦?真的嗎?那——」鈴雅眼睛瞪得好大。「陳富貴是誰?」
「說你拉土還真是土。」童毅綱覺得這女人還真是笨,他也不過隨口說說而已,志偉家是很有錢,但要登上台南首富的寶座,恐怕還得再努力幾輩子。
「你們兩個唱作具佳的人,可以考慮改行了。」志偉終於聽不下去了。
志偉隨後開了貨車出去,他要去拿一批新品種的蘭花;種植蘭花可以讓他暫時忘掉一些事情,許多年以來,他都是這麼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