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位是李小姐。」周俊林這樣介紹這位小姐。
「你好。」江旖玫向她打招呼的同時,忍不住又認真地打量了她一下。她覺得這位李小姐競有幾分眼熟,好像曾經在哪兒見過,只是那記憶已經很模糊了。
江旖玫領著他們來到會客室,落坐後,周俊林雙手交握在膝上,有幾分尷尬地說:「房子要買李小姐的名字。」
「喔!」江旖玫有些驚訝,關於周俊林對李小姐的態度,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。
「那麼證件都帶齊了嗎?」江旖玫若無其事地問。
「嗯!你交代那些東西都準備好了。」周俊林說,眼神稍稍瞄了李小姐一眼。
江旖玫一時之間竟也覺得尷尬起來,她只好刻意找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和他們聊了一會兒。
還好別墅的屋主和張代書很快地也來到公司,在一陣寒暄之後,正式地進入了簽約程序。
在整個簽約的過程當中,江旖玫盡量不要觸及一些私人的問題,偶爾她會瞥見他們兩人之間互相交會的眼神,彷彿藏著許多她不懂的東西,她心上的那朵疑雲愈結愈大。
江旖玫最後是從李小姐的身份證上得知,她的芳名叫李郁芬,年齡足足大周俊林十五歲,配偶欄則是一片空白。
她的真實年齡比江旖玫想像得還要多,她竟能保養得這樣好,讓她好驚訝。江旖玫覺得她可以成為一位最佳的化妝品代言人了。
整個簽約過程下來,她只知道這房子是周俊林替李郁芬找的,所有的錢都是李郁芬自己拿出來的。讓江旖玫覺得奇怪的是,買這棟房子的做主權卻是周俊林。
「從簽約到交屋大約要花上一個多月,我會再通知你們用印和完稅的時間,這期間若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打電話給我,或直接問江小姐也可以。」張代書籤完合約後,客氣地對買賣雙方說。
這個案子成交得既快速又順利,屋主免不了對江旖玫大大的讚賞一番。江旖玫先送走屋主,接著才送周俊林到停車場。
「江小姐,一切都麻煩你了。」李郁芬笑著和江旖玫握手。
江旖玫直覺地認為李郁芬雖不多話,但她從頭到尾都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,她必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。
她看著周俊林紳士地替李郁芬開車門,那種感覺倒比較接近於情人之間的體貼……但是,他們的年齡差距是那麼大啊!
「旖玫,謝謝你。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頓飯。」他走到江旖玫面前笑著向她告別。
江旖玫驚心於他燦爛的笑容,加上幾分的靦腆,展現了另一種迷人的魅力,她甚至要懷疑,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國中同學周俊林嗎?
「好啊!你可別黃牛喔!」江旖玫回以同樣的笑容。
「再見。」周俊林退到車門口。
江旖玫向她擺擺手,突然情不自禁地對他說;「祝你幸福。」
周俊林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又展出他那一排整齊的門牙。向她點點頭,沒說什麼,就打開車門,坐上車內。
江旖玫看著他的車子從眼前滑過,往她的右方駛去,直到消失。
終於結束了這個合約,本該鬆一口氣的她,競突然被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所取代,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。
她發現自己竟深深地思念著一個人,而且迫切地想再見到他。
第四章
李棣走進餐廳就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,而她的面前坐著一個年輕、外貌頗英俊的男人,讓他感到心上一陣針扎似的疼。
是她的男朋友嗎?
該怪他大意,以至於沒弄清她是否有男朋友,也許從頭到尾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,他們之間根本什麼都不是。
在仙塘居那個夜晚,當他望著她月光下白皙美麗的臉龐,天知道他多想要吻她,但他不能,他怕最後她會因此而恨他。
他想:與其讓她恨他,不如讓自己一個人忍受這樣的痛苦。
然而,看見她身旁有另一個男人,他竟是如此地難以忍受,恨不得現在坐在她面前的人就是他。
當他人在香港的這幾天,他終於體會到思念一個人卻見不到而的痛苦,他迫切地想回來,就是為了要見到她。
沒想到剛回台灣,就讓他看見這一幕,莫非是上天在懲罰他?
「怎麼了?看見認識的人?」李棣同行的友人,也是他大學時代的同學駱睿中順著他的視線,看見江旖玫那張清麗的臉。
「她是房屋公司的經紀人,前一陣子我向她訂了一塊地。」李棣說得雲淡風輕,沒有顯露出內心的情感。
「你買地做什麼?」駱睿中有些驚呀。
兩人隨著服務生的帶領,來到一個看不見江6q玫的吸煙區。
「也許會蓋一棟房子吧!」落座後,李棣淡淡地說。
駱睿中露出一抹瞭然的笑容,他從身上拿出一包煙,遞給李棣。
「你和孟君的事決定了嗎?」駱睿中替他點燃煙頭。
「你知道的,決定權一直都不是在我身上。」李棣苦笑了一嚴。
「難道就這樣一直拖下去?」駱睿中皺皺眉頭,他不明白一向果斷的李棣為何對於這件事一直沒辦法處理得很漂亮。
「也許她也感到疲憊了吧!」李棣重重地吸了一口煙。
「你這趟去香港,和她談了些什麼?」李棣的言語中稍稍透露出一些異常的訊息,一向敏銳的駱睿中當然聽出—些端倪。
「離婚的條件就是我把公司的股權都讓給她。」他平靜地說。
「憑什麼?」駱睿中為他感到不平。
「那些本來就是許家的,沒什麼好掙的,我只是有點捨不得爸爸曾經努力過的一切,就這樣毀在我的手裡罷了。」這就是他這幾年來一直不願拋下的包袱。***
「你這幾年也為公司做了不少事,她不能完全抹煞你的付出。」駱睿中知道盟威集團能拓展到今天的規模,李棣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。
只是事到如今,李棣也不再戀棧那些東西了。
「睿中,我們同學這麼多年了,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,若不是真的無可挽回,我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。」雖然李棣已經看開了,但畢竟要結束一段婚姻,對彼此都是一種極大的傷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