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烈發現王廷俊腿上傷口淌血,「要你別走動偏不聽,現在傷口惡化,不是三、兩天能痊癒的了。」
「哼!你是想教我一動也不動,任由你對茴薰下手?」王廷俊嗤之以鼻。
「你真一動也不動的話,那為什麼能吻茴薰?」桑烈醋勁大發,質問著。
桑烈的話讓茴薰吃驚,原來桑烈全看到了?難怪他昨晚那麼激動、強硬地對待她。
「哼!我和茴薰是發乎情,止乎禮,可不像你是衣冠禽獸。」
「你……」桑烈氣壞了,卻啞口無言。
他知道王廷俊的指控一點也沒錯,自己確實是衣冠禽獸,明明答應茴薰,沒有她的允許絕對不會侵犯她,可是昨夜他竟然強暴了她。
這樣的行徑,和那些下流的蒙古兵又有什麼不同?同樣是辣手摧花啊!而且他傷害的還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,他不僅背棄君子的德行,更愧對茴薰對他的信任。
可是,要不是王廷俊威脅到他和茴薰的感情,他也不會為了證明她終究是屬於自己的,而使出那樣激烈的手段。
他受不了茴薰說願意為王廷俊而死,也受不了茴薰拿自己的生命要脅他救王廷俊,更受不了王廷俊吻了茴薰。
都是這個該死的王廷俊害的!他真該讓大哥一劍砍了他以絕後患,至少也要把他交殿下處理,可是如今他卻為了救他,讓自己面臨被殿下處置的危險。
更氣人的是,這家從非但不感激他,還口口聲聲出言譏刺,是可忍,孰不可忍!
他不覺惱怒。「你不要得寸進尺,我可沒有義務救你。」
「哼!你想要博取茴薰的好感,好讓她對你投懷送抱嘛!我還不知道你的伎倆嗎?你這個詭計多端的蒙古人。」王廷俊冷笑。
他這句話同時刺傷了桑烈和茴薰。
王將軍說她甘心對桑烈投懷送抱?茴薰覺得羞愧難當,可事實擺在眼前,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,她確實並不後悔將自己獻給桑烈啊!
博取茴薰的好感,好讓她投懷送抱?難道茴薰是因為他救了王廷俊,才對他投懷送抱的?桑烈覺得窩囊透了。
難道他得靠著救王廷俊才能得到她?難道他竟是這樣一個卑鄙小人,為了得到茴薰才救王廷俊?
不,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啊!他救王廷俊只是不想讓茴薰傷心難過!
「你別再滿口胡言亂語,否則我就算不殺你,也要堵住你這張嘴。」桑烈喝道。
「哼!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反正你已經如願以償得到你想要的了,還有什麼不滿意的?」
聽他話中有話,仍在指責她失身於桑烈的事實,委實教她難堪至極,她一句也聽不下去了。
「不要再說了。」茴薰摀住耳朵走下床。
「我早該知道,在這個蒙古王爺府裡,你吃山珍海味,穿綾羅綢緞,老早就忘了自己是漢人了。」王廷俊毫不留情繼續說著。
桑烈發現茴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淚水也如雨滴般落下,看得他心裡不忍,便立刻對王廷俊大吼。「閉上你的嘴!」
「你房裡几上有套蒙古服飾不是嗎?我瞧你是越來越像蒙古女人了,或許該說是蒙古王妃吧?」王廷俊譏道。
他這是嘲諷她攀龍附鳳,妄想當蒙古王妃嗎?茴薰感到羞辱,淚流滿面。
桑烈忍不住一把抓住王廷俊,「你太過分了,枉費茴薰這樣救你!你要搞清楚,我既可以為她救你,也可以為她殺你。」
茴薰看見桑烈對王廷俊動手,不得不出聲制止。「不要殺他,你答應我救他的。」
「茴薰?」桑烈回頭看著她,手上卻沒有放鬆。
「我求你……」她丟下一句話之後,哭著跑出房間。
第九章
房裡的兩個男人愣了好一會兒,誰也不知要說什麼。
桑烈眼看王廷俊的腿還在滴血,便使勁將他扶到床上。「你要是再輕舉妄動的話,任誰也救不了你。」
「我才不要留在你這個禽獸的房間裡!」王廷俊掙扎著要下床。
桑烈的臉一陣發白,「你……」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。
既然答應茴薰要救他,他怎麼也不能反悔,再說這個王廷俊為千萬百姓挺身來刺殺殿下的義舉也令人感動,這樣的義士,他又怎能不敬重?
「現在的情況只能委屈你住下來了,等你傷勢好轉,我會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。」
王廷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,桑烈怎麼可能對他這麼好?
他不斷侮辱,他都能忍得下來;他三番兩次要殺他,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。
難道這一切全是為了茴薰?他對茴薰真的是情深義重啊!
王廷俊不禁大受感動。
桑烈見他臉上的線條轉柔,知道他對他的敵意稍有化解,不再那麼深惡痛絕。
「你所說關於殿下的事都是真的嗎?」他想求證殿下是否真是一個殺人魔王。
「當然是真的,江南如果落到他的手裡,那百姓就有苦日子過了。」王廷俊歎口氣。
「我沒想到他會這樣,這可不行,我得請皇上收回成命。」桑烈沉吟道。「早知如此,我就不請辭江南行中書令的職務了。」
「原先是你要接管?」王廷俊抬眼看他,「那為何要放棄,將百姓交給那個魔鬼?「
早聽說臨安城淪陷時,蒙古軍入城秋毫無犯,沒想到當時的統領竟然就是他。
如今看他對茴薰和自己這般重情重義,他相信若由他來繼續治理臨安城,將是百姓之福。
「我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會指派他來,不過你放心,我會懇求皇上另派他人。」桑烈向他承諾。
「烈王爺,你宅心仁厚,是最佳人選啊!」王廷俊脫口道。
桑烈詫異地看著他,「你……」
真沒想到這個王廷俊竟會這般讚揚他!
「我會考慮的,就怕茴薰不諒解……」桑烈皺眉道。
原來桑烈之所以辭去江南行中書令是為了茴薰,王廷俊終於恍然大悟,看來他對茴薰真的用情很深。
在這場兩個男人的戰爭之中,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籌碼可以與桑烈競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