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吟霏怒火稍降,為自己的過度反應感到羞愧,不禁訕訕的:「話不好好講,害我誤會。」
杜天衡像好奇寶寶似的眨巴著眼,問道:「你誤會什麼?」
「我……」
莫吟霏要講得出貞操兩字,世界上就沒有她辦不到的事。
杜天衡又欺近身來,陽剛的男子氣息在佳人身畔不死心地廝磨著,莫吟霏很快又臉紅了,連腳趾頭都羞紅了。
「你誤會我什麼?」
杜天衡故意逗著她玩,他喜歡看她慌張失措的樣子。
莫吟霏難以回答,又不能不回答……奇怪!她怎麼又被杜天衡逼到角落呢?她是長官,怎麼老是被他欺得死死?
「我誤會你存心不良,還樣回答你滿意了吧!」
杜天衡當然不滿意,旺盛的求知慾催促他打破沙鍋問到底。「怎麼個不良法?我倒是覺得自己挺Nice的。」
莫吟霏氣極,用力踩了他一腳。「自戀的大變態。」
杜天衡痛得彎下腰,用力揉搓腳背疼得直叫,她穿的可是高跟鞋耶!存心教他廢了左腳嗎?
莫吟霏看他痛楚的樣子不似作偽,良心隱隱感到不安。
他還好吧?很痛嗎?
「會不會痛?」
廢話!杜天衡沒好氣地答道:「哼!你鞋子脫下來給我穿,換我踩你,你就知道痛不痛了。」
莫吟霏為難地看看他的腳,又看看自己的腳,大小相差太多,恐怕他得先去削骨才穿得下她的鞋。
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──
「吟霏?」
莫吟霏從來沒有這麼高興程定安出現,轉身含笑相迎。
「學長!」
「我去法官室找不到你,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程定安眉頭皺得非常明顯,有長眼睛的人很難忽略佈滿其中的厭惡。「杜警員?」他怎麼會認識吟霏?
「程檢,我們又見面了。」杜天衡心中加了一句──老子三生不幸、八代不積德才又在這裡見到你!
「你認識杜警員?」程定安看不慣他的痞相,要求莫吟霏提供解釋。
他們怎麼會在一起談天?
莫吟霏微皺的眉心寫著不贊同,學長口氣幹嘛那麼不友善?大家都在法院工作上班,和和氣氣相處不是很好嗎?
「杜警員剛剛開庭幫了我很多忙。」
「是嗎?」
哼!他連狗屁都不懂,能幫什麼忙?程定安擺明了不信。
杜天衡覺得程定安的尊容看久了有害視力,搞不好晚上還會作惡夢。他對自殘沒興趣,還是遠之則吉。
「沒事的話,我先回去了。」他轉身一跛一跛地走。
你給我離吟霏遠一點,否則有你好受的!
程定安敵意十足的眼光幾乎將杜天衡背上燒穿一個窟窿。
對莫吟霏,他勢在必得,誰敢阻撓,他要誰好看!
論學識經歷,程定安絲毫不把杜天衡放在眼裡,但不可否認的,杜天衡擁有大多數法律人沒有的長處──身材好。
身高一米八,肌肉鍛煉得很發達,這是大多數用腦過度以致於禿頭肥肚的法律男人所欠缺的條件。
誰才能贏得佳人芳心呢?
前程似錦的檢察官?身材媲美運動明星的法警?才子還是猛男?這就要看佳人怎麼選擇了。
第六章
錯過早餐又忙了一上午,莫吟霏肚子餓得咕咕叫,抬腕看表,才十一點半,還不到午休時間。
不管了,餓得頭昏眼花的她決定去地下室飽餐一頓。
今天程定安出差,其他法官各自有約,全都不在辦公室,莫吟霏拎著錢包,獨自去地下室自助餐廳覓食。
電梯打開,莫吟霏走進地下室,不禁楞住了。
不是才十一點半嗎?怎麼餐廳黑壓壓的全是人頭?怪不得怡霓說十二點來餐廳就只剩下湯汁和菜渣。
拿了紙盤,莫吟霏苦惱地看著將近四十道的菜餚,肚子大唱空城計,眼前的食物卻勾不起她的食慾。
紅燒獅子頭看起來不錯,但飄在湯汁上的油光未免太耀眼了吧!炒空心菜剛端上來熱騰騰的似乎頗美味,輕輕撥開糾纏的菜葉,赫然看到一大坨還沒融解的白色粉塊,不知道是味精還是鹽巴。
放下夾子,莫吟霏將紙盤歸位。
不吃自助餐了,她決定光顧老闆妹妹經營的麵攤。點了一碗陽春麵和燙青菜,特別吩咐不要加肉燥,她吃不慣油膩的食物。
莫吟霏找張椅子坐下,拿起不知被多少人蹂躪過的皺報紙隨意瀏覽,老闆沒讓她等太久,很快就送上陽春麵和燙青菜。
她才要動筷,不請自來的杜天衡拎著便當盒坐到她旁邊。
「嗨!」
他很自然地打招呼,除了他自己,沒人知道他用盡所有意志力才勉強壓下想要一口把她吞了的飢渴。
莫吟霏露出調侃的笑容。「這麼早就下來吃飯?」
學長說他混,他還真是不太認真。
杜天衡打開飯盒,禮尚往來回敬一句:「你不也是?」不是一家人,不入一家門,天下公務員一樣混。
莫吟霏沒心情跟他爭辯誰比較混的問題,她的注意力已經被杜天衡的便當盒給吸引住了。
好香唷……看似不起眼的素食炒飯,只有野菇、福菜和白米三樣簡單的材料,為什麼會有這麼濃郁的香氣?
杜天衡將飯盒拿開,免得被飢火中燒的女法官劫掠。「想都別想,這是我的午餐。」
莫吟霏將陽春麵和燙青菜推了過去。「杜大哥,我的跟你換。」
杜天衡下巴掉下來,差點脫臼。
嘖!人為了吃可以無恥到什麼地步?連大哥都叫出口了。
「老闆煮的陽春麵湯頭不錯,你嘗嘗看。」
「沒用豬大骨熬上八小時不能算湯頭,別想騙我。」
莫吟霏舔了舔唇,貪饞的模樣教杜天衡看了暗暗好笑,她是衣索比亞來的難民嗎?餓成這副德性也不怕人笑!
「杜大哥……」
莫吟霏很沒人格地哀求著,她真的好餓!
杜天衡抖落一身雞母皮,再讓她大哥、大哥的叫下去,別說區區一個飯盒,他給她當長期飯票都願意!
心口泛著一股濃濃的疼惜,他將飯盒推到兩人中間,用湯匙沿著中線切開。「一人一半,不准吃超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