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是我個人的事。今天我和小圓出來度假尋開心,你已經妨礙了我們半晚。」連國泰把手抽出來:「現在請你離去。」
「國泰,不要這樣冷血無情,我年輕貌美,身材又好,我會……」
「走吧!我根本對女人沒有興趣,你再好我都看不進眼裡。去找其它喜歡女人的男人,他們會當你如珠如寶。」
「啐!」寶寶用眼盯住小圓:「他像甚麼?男不男,女不女,你和他一起不反胃……」
「泰……」小圓幾乎想哭了。
「住嘴!你這神經病女人。」連國泰一拍台:「你再不滾,我對你不客氣。」
「你能對我怎樣?嗄!」寶寶逗他,忍笑忍得好苦。
「你再不走我會打你。」「我才不相信。不過,你是基佬,你不會憐香惜玉。我真 的好怕,哈,我好怕……」寶寶終於哈哈的笑了起來。
「你……」連國泰舉起拳頭,這時候,史高過來格住他的手臂:「打人鬧上差館, 你佔不到便宜。」
「你是誰?」
「旁觀者。」
「你知道不知道?這個女人是專來找麻煩的,又出言侮辱人。」
「國泰,難道我喜歡你有罪嗎?你那小圓實在令人作嘔嘛…… 」寶寶又逗他。
「你……我非要打你不可。」連國泰面露青筋。
寶寶躲到史高後面格格笑。
「算了。」史高說:「大家出來玩,就當作增加些娛樂項目,你打傷她,好麻煩, 甚至後患無窮。」連國泰不罷休,但小圓怕事,他拉住連國泰,不停說:「我們走,我 要走,馬上走。」
「還是聽你愛人的話,溜吧!否則上差館、登報章,哈,才夠你受。」
「你這死女人,我……」
「泰,你走不走?你不走,我走。」
「小圓……」
「看那兩個男人,像兩條狗,我真想嘔,哈!……」寶寶和史高就互擁嘲笑。
「怎樣?好不好玩?」
「好玩,終於把他們逼走,我剛才的演技怎樣?」
「一流。」史高舉起大拇指:「可以當影后。」
「真的?你知道我忍笑忍得多辛苦嗎?一看見那小圓怪聲怪氣就好笑。下次再來玩過。」
「好。」史高發覺有不少男男女女盯著他們:「現在我們去消夜。」
「這烏煙瘴氣的地方,逗留久了真會吐出來,我們走……」
※※※
胡寶寶回家,跳著唱著歌,啦啦嘩嘩……馬圖斯追上去,說:「剛才你在的士高太 過份了。」
「關你甚麼事?我喜歡做甚麼就做甚麼,從來沒有人敢管我。」
「那麼剛才兩個男人做的事,你又有甚麼資格管?」
「啊!原來你在為那兩個狗男人出頭。」胡寶寶抱住手袋,倒在椅裡:「失覺,我並不知道你和他們同類,也是搞同性戀的。」
「我和他們不同類,我甚至反對同性戀,但無論你同意與否,每一個人都有權依他喜歡的生活方式去生活,你沒有權去嘲笑和侮辱他們。」「你這樣緊張幹甚麼?我又不是戲弄你,我祇不過和他們玩玩。」
「玩得過了頭,你不知道你今晚所做的一切會惹來大禍嗎?」
「你就祇會誇張、作大、沒事搞事,」寶寶抿抿嘴:「你沒見我好好的坐在家裡嗎?有甚 麼禍?」
「今晚你好運,給你戲弄、侮辱的人,其中一個怕事。但你不會每次好運,你若惹上一班黑社會,今晚還有命走出的士高?」
「黑社會大曬?」
「當然不是,但黑社會的黑份子通常不依照法律程序做事,若你好運,對方會當你少不更事,一笑置之。小心眼的,會以牙還牙,你侮辱他,他侮辱你,你令他難堪,他也會令你不好過。如果你不幸遇上些心狠手辣的,嘿!後果不堪設想。」
「香港是法治之地,自有警方保護,我爹爹每年交差餉及納稅可不少,起碼夠養幾隊警察。」
「警方一定會保護市民。就算能保護你二十四小時或三百六十五日,但不能保護你一世,總之少出外生事,你不犯人,人不犯你。」
「一天到晚躲在家裡溫習,上學唸書,多呆板,出外鬧鬧才刺激。警方不能保我一世,不怕,我有貼身保鏢。既是貼身保鏢,那麼他若不死我就不死,他死了我還可以另請一個。」馬圖斯被她氣壞了。
「喂!你的大道理說完沒有?看你緊張擔心得快要神經病。」
「你不要誤會,我不是關心你,我祇是做我份內事,保障你的生命安全,我對你完全沒有私人感情。」
「好啦!你去盡份內事,我生事,你擋災,呵!」她打個呵欠站起來,說:「我睡覺了,要保障我的生命安全,那基佬可能半夜進來以牙還牙,哈哈……」寶寶搖著手袋上樓梯。
馬圖斯手癢,很想摑她一個巴掌。
這個人連死字都不會寫。
※※※
星期日,史高接寶寶到一間別墅式的房子,午後有許多車子停在屋附近,傍晚, 連胡大富的勞斯萊斯也駛進花園。
看樣子一定是史高家請客。
怪不得寶寶出門時,穿牛仔褲及披一件連風帽的彩色針織大披風,但手上拿了個大 袋子。
袋子裡面一定放上晚裝衣服和鞋襪。
別墅內一定開舞會,胡寶寶最喜歡這玩意兒。但是,胡大富怎麼又會出現?他哪有 空去應酬這些小子?
千萬別說今天是安安和史高訂婚的日子,要訂婚、結婚也得延後,這位少爺,馬圖 斯見了也心寒。
若寶寶非嫁不可,馬圖斯希望她嫁貝度,貝度斯文不生事,容易侍候。
十一點多,胡大富和寶寶一起出來,寶寶坐上了父親的汽車,史高隔著汽車和她談 了好一會才開車。
今夜沒有舞會嗎?
馬圖斯一面開車尾隨,一面想:「糟了!今晚真的是相親,以後除了看守那生番, 還多了個搞事姑爺。」當然,史高的安全與他無關,但兩人同在一起,天天惹事生非, 到頭來消災解難的,仍然是他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