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不用上班賺錢嗎?」
「錢當然重要,但你比賺錢更重要,你不開心,我也沒有心情上班。飛出去,把世界三個迪士尼樂園都玩遍,我最喜歡聽到妳的笑聲。」
米勒的話,寶寶不能不感動。
星期六,米勒說過要接她上山頂吃早餐。
但一直到午餐時間,米勒連影子都沒有,寶寶很生氣,一個人去海洋公園玩海盜船 。
星期日,貝度來電話,告訴寶寶,星期六天亮,米勒和亞治已經被警方拘捕。
「怎會這樣?最近我們沒打架。」
「聽說他走私,利用家族的貨船偷運毒品……現在羈留所。」寶寶約同貝度去探望米勒,但是,米勒拒絕見她。
「他不會運毒,他家一向做正當生意……」
一個星期後,寶寶接到米媽媽的電話,約她到米媽媽名下的一間別墅見面,寶寶獨自駕車赴約。
「……要立足要得權,單靠我們兩母子是不行的,因此我們不得不借助黑社會,他 們幫了我們不少忙,對排除異己記下一功,但是,他們也提出要求,要利用我們米家的 貨輪運毒到各地去……」
「米勒是被迫的,不是自願的?」
「最初是無可奈何,但利潤實在太吸引,後來米勒也加入了……原來警方半年前已經開始注意米勒,祇是苦無證據。你還記得那次打架。亞治有個兄弟被捕吧?不是律師好緩刑不用坐牢,原來他已做了控方證人,就憑他,星期五晚警方把黑貨截獲,天亮就把米勒拘捕。」
「他真的走私販毒?販毒不好,害人一生。」
「米勒也知道罪大惡極,所以他無面目見你,更怕連累你,他托我跟你說聲對不起。」
「馬圖斯說得對,惹上黑社會,遲早禍上身。」
「還有那位馬圖斯,米勒請我轉告你,他撒了謊。其實,馬圖斯是個正義、孝順、學問好的青年,他希望你繼續請他回來保護你,因為米勒再不能、也沒資格保護你了。至於貝度,他也不太可靠,你自己要小心。」「這些問題,我自己會決定。米媽媽,你以後的日子……?」
「老太爺知道米勒的事,很傷心又很生氣,把我趕了出來。」米媽媽淚下如雨:「我有許多錢,但沒有兒子在身邊,我……啊,對了,妳不是一直問米勒,為什麼你祇打白居理兩下,他的腿就斷了?」
「是的,我一直弄不明白,我打第一下,可能用力輕,他叫一下沒倒下。當時米勒和亞治一班人起哄,叫用力打……我便兩手用力一揮,白居理慘叫倒地,暈倒前還指住我和米勒、亞治喊復仇。我祇不過用棒球棒打他那麼一下……我們都以為他誇張,但幾天後米勒接到警告信,說他的腿真的斷了,要找我們三個人算賬!」
「那不是一條普通的棒,是黑社會的人用的乾坤棒,你用力揮時,藏在棒內的鐵釘便會凸出來,無數釘子插進去,白居理的腿怎能不斷?」
「啊!原來如此,米勒為甚麼要這樣陷害我?」寶寶又驚又怒。
「米勒是討你歡心,想給你一個意外,讓你嘗試新武器,但後來見你為白居理擔心 不安,就不敢把真相告訴你,怕你不會原諒他……」寶寶對米勒的好感全失,也不會原諒他。雖然他坦白一切,米媽媽又為他求情,但她不能接受一個毒販。
她也沒聽他的話去找回馬圖斯,別人再不能擺佈她。
貝度代替了他的位置。
和貝度一起沒有激情,平淡如水,但正常安寧。午夜夢迴,夢到白居理被一排排鐵 釘所傷,血肉模糊,她便嚇得全身冒冷汗。所以,她不能再忍受打打殺殺。
早在馬圖斯被斬傷,她為他敷藥時,她已開始畏懼。
※※※
這幾天貝度神不守舍,寶寶問他是否有事發生,他馬上陪笑逗寶寶開心,寶寶就沒 放在心上。
中午時分,胡家突然來了個腹大便便的女孩子,她是找寶寶而來,她告訴寶寶,她 和貝度在外國留學時認識,後來跟他一起回來,貝度再會寶寶後,因寶寶男友甚多,當 時他仍與她同居。大半年前提口分手,但她已有孕。十天前貝度給了她一大筆錢,要她 離去,但她不想要錢,祇想孩子有個父親,而她亦明白貝度負情忘義,反反覆覆,完全 是因為貝度愛上寶寶。她求寶寶把貝度還給她。
這件事令寶寶很丟臉,也心煩。雖然,她和貝度的確可以發展,甚至將來結成夫婦 。
但她並不是那麼愛貝度,也不是不能沒有他。既然如此,何必和個大肚子女人爭個 貪新忘舊的男子?
她從小母死,又失父愛,已經是個受害者,她不希望再多一名孤兒,在沒有幸福的 家庭中生長,以致憤世嫉俗,心存報復而危害社會。
她決定和貝度分手,永不再見。
人似乎輕鬆了,但又落寞了。
她不自覺來到馬圖斯的房間,打開門,還記得為他穿衣、打扮、梳頭、包紮傷口、 聊天、歡笑……床上放著一大份禮物,桂姐也曾轉告馬圖斯的留言。
她撕開花紙,裡面原來就是他們那天逛公司,她曾抱入懷中的毛毛大笨狗。她點了 點牠的鼻子,緊抱著,仍是那麼溫暖可愛。
牠脖子上掛著張唔:「你是個溫柔的女孩,應該有毛毛公仔。就讓我送你第一個 。」寶寶把臉埋在牠的長毛裡。
前塵往事:仇視敵對、互不干休、日夜相依、溫馨送暖。點點滴滴,感慨無限…… 她就這樣睡過去了,直至桂姐來請她吃晚飯。
晚飯她吃得少,沒有甚麼胃口,看看身旁的座位,空無一人。自從馬圖斯來了,雖 然她目中無他,冷酷相待,但也總算有個伴兒。後來他們感情進展,有說有笑,這沉悶 、冰冷之家,一度成為樂土,如今一切俱往矣!她孤獨一人與影相伴,怎能不感觸嗟歎 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