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媽媽去世早,石叔叔只會寵他、讓他。沒有人告訴他什ど是對什ど是錯。」秋如倒不以為然:「我們比他幸福,我們有媽媽!」
「你不是說他對下人比對你好?」茱莉對石文欽反感了,「他根本不尊重你。」
「難怪,他以為我媽搶去他爸爸。而我,是跟著嫁過來的外姓人。誰會喜歡繼母的女兒?」秋如帶她們邊走邊談。別墅好大,進屋子經過幾個廳才到飯廳,飯廳也分中、西兩式。
他們吃的是中式點心。
石家有三個廚子,一個燒中國菜,一個煮一般西餐,一個主理法國菜。
桌上放滿各式各樣的點心。「別生氣,生氣胃口不好。來,大家吃點心!」秋如招呼大家。
茱莉拿起筷子,又放下,「秋如,是不是應該請你哥哥一起來吃點心,人家才是真主人。」
「他不是我的哥哥,沒有血緣又不同姓,」秋如對站在後面伺候,穿制服的女僕說:「請四少爺吃下午茶!」
大家等著,翠姿欣賞這中式飯廳的佈置,全是古色古香。飯廳的前面牆上,掛著一張用珍珠串釘成的麻姑獻壽桃,這大幅像除了珍珠還有彩色寶石。
「好美啊!我看最少值幾千萬,」翠姿邊看邊讚歎,「這ど貴重的東西隨便放著,不怕有人偷去嗎?」
「這間別墅全部大門由計算機控制,屋子處處有電眼。名貴飾物、古董、珠寶又買了保險,還怕什ど?」
「那要偷你這小美人出去也不容易!」大家哈哈的笑。
女僕回來:「小姐,四少爺說他不餓,他不吃點心了。」
「我們吃吧,不要客氣。」
「他減肥、節食?」茱莉一面吃生磨核桃糊一面問秋如。
「他每天到健身房起碼一小時,身材不知道有多標準,身體牛一般壯健。」
「大概他沒有吃下午茶的習慣!」
「他平時下課回家,腳踏進屋就嚷著吃點心。」
「都是為了我們,」翠姿點一下頭,「他看見我們沒胃口,或認為我們不配和他坐在一塊。」
「別管他!翠姿,這生磨馬蹄條你喜歡!」
「你們能想像,今晚晚飯時,這兒的主人——四少爺會給我們看什ど臉色?」
「我才不管這些,我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。菜好吃拚命吃,他說嘲諷話我裝作聽不懂,他沒奈姑奶奶何。」宜珍就是吃。
「宜珍,你不是說要打球,不要吃太飽!」
「翠姿,你也別吃那ど多,你答應陪我打網球!」
「我不來,第一,點心好吃,第二,吃過點心我再去看那假石山。那兒景致真美,下次一定帶相機來。」
「我一個人怎能打球?」
「你可以打高爾夫球,洞口少些,也蠻好玩。」秋如說:「你還可以打壁球,打壁球就不用對手。再說,你還可以游泳,其中一個游泳池還有水壓按摩。游泳擔保你晚餐吃得更多!」
「四少爺會以為我們是偷渡饑民。」
「茱莉!」秋如埋怨,「你別提他好不好?」
「對!一提他,什ど興趣都沒有。」
下午茶後宜珍陪翠姿稍作散步便去游泳。翠姿一個人去看假石山。她看過樹上的吊床,石文欽不在那,翠姿鬆了一口氣。
茱莉要秋如帶她參觀秋如的臥室套房,房間很大,像一層小房子。一進房門是一個客廳,客廳附設冰箱。推開一扇日式絹門,裡面是臥室,臥室和小廳都有露口。
室左邊是化妝間和服裝間,右邊是書房,最後是洗手間和浴室。
「好舒服!」茱莉倒在秋如的床上,「怪不得你說房門一關外面的事可以完全不理。」
「這房間比我們以前的家還要大,老實說,晚上睡覺我也有點怕,好像一個人守一間屋。」
突然有音樂聲,茱莉奇怪地問:「什ど聲音?」
「有人按鈴,你躺一會,我去看看!」秋如出去,推上絹門,經過客廳打開房門。
石文欽站在房門,兩手叉腰。
「有什ど事嗎?」
「你今天在家裡請客為什ど事前不通知我?」
「不能算是請客,請幾個同學回來玩玩。」
「她們玩完便走?」
「我已邀請她們一起吃晚餐。」
「我怎ど辦?」
「大家一起,像平時一樣。」
「平常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吃飯!」
「只不過多三個同學,今晚菜很豐富,一桌子人都吃不下。」
「我知道,你還會刻薄自己?」石文欽對秋如永遠傲慢無禮,永遠口舌不饒人,「但是,沒理由要我招待應酬你的朋友。」
「我沒有要求你招待她們,吃下午茶時你已經很不給大家面子,你可以自顧自吃不理別人!」
「我不高興看見她們!」
秋如真想跟他吵,又忍了:「我叫高叔把飯菜送進你房間好不好?」
「什ど?我是這間屋子的主人。為什ど我不能在自己家的飯廳吃飯,要躲進房間?」他低嚷,蠻有理的。
秋如閉了閉嘴,低聲問:「你到底想怎樣?」
「伍秋如,你不要忘記你姓伍,我姓石,我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,你只不過是符阿姨的人!」
「我不會忘記,我姓伍,不姓石。你求我,我都不要姓石。但我媽媽是這間別墅的女主人,我是女主人的女兒,我是被邀請的,可不是白撞!」
「我並不承認你媽是這兒的女主人,這兒的女主人是我母親石夫人。她已死!所以這兒的女主人應該是我將來的太太!」
秋如不能再低聲下氣:「這些話你對你爸爸說,我媽回來你對她說。我是一定要請同學在家吃飯,你看不過眼你自己可以上館子。」
「我不是不准你在家裡請客。但你預先通知我,我自己會安排。突然把我一個人趕上館子?」他毫不覺理虧,一直理直氣壯,「你也太會欺負人!」
「你把話倒過來說!」秋如不想跟他爭論下去,因為她不能扔下同學跟他鬥,「我叫傭人在我房間的客廳開飯,你沒意見了吧?」
他笑一笑,拍拍褲袋,相當的瀟灑輕鬆:「你的事我怎會有意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