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我也不去了!」杜海澄說:「西敏,你和美芝兩個人去吧!」
「西敏!我們去爸爸的新別墅玩兩天,好不好?」美芝反而高興。
「兩個人不夠熱鬧,我看,索性取消算了,況且,我們單獨兩個人在你爸爸的新別墅住宿,恐怕人家也會說閒話!」
「說什ど閒話,你又不是沒有到過我家裡!爸爸的新別墅又不是謀人寺。」
「可是,我從來沒有在你家中留宿,孤男寡女呀!」
「孤男寡女?這年頭還有這種老古董,」美芝反感:「你們大家聽聽,西敏簡直像個八、九十歲的老頑固!」
「西敏向來是保守一點。」
「其實也沒有什ど大不了!」杜海澄慫恿著:「我也常常在雅莉家!」
「是雅各家!」西敏皺起眉頭,盯了杜海澄一眼:「你不要忘記,狄家有狄伯伯、狄伯母。她們一家四口,連你是五個!」
「喂!西敏!」美芝拉著西敏:「你到底肯不肯陪我去別墅度假?」
「我看,反正只剩下兩個人,不要去了。兩天假期,我答應陪你看戲逛街,其實,熱鬧的生活也未必不好!」
「你呀!膽小鬼!」
「唏!你有沒有發覺,雅各今天有點反常?」潘偉烈輕聲說:「他又在呆呆地望住窗口外面!」
「說不定他身體不舒服,最近天氣很壞,忽冷忽熱,」杜海澄說:「昨天我在狄家,他一個人出去,說是和小學時候的同學茶敘,回來全身濕透!」
第二天,雅各總算打聽到了,胡艾妃沒有上課的原因,是因為她病了。
找到答案,雅各並沒有因此而放下心事,他開始有點擔心艾妃,不知道她患了什ど病?嚴重不嚴重?
雅各知道她住在哪兒,去探望她絕對不會有困難,可是,他憑什ど理由去看她?
探病!
不過,雅各就是載過她回家,他們根本不能算朋友,冒冒然去探病,是否太過唐突?
而且,她是否願意見他?那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。雅各面皮薄,第一次到女朋友家,第一次見女朋友的父母,他越想越害怕,前往探病的念頭也取消了。
所以,一連幾天,雅各都是魂不守舍的,每天和海澄他們去喫茶,他也只是傻傻地坐著。人家笑了,他也笑,為什ど笑?不知道。
「雅各,」西敏關切地問:「你精神很差,是不是不舒服?」
「沒有!」雅各裝作很開心地聳一聳肩。
「什ど,我一早就覺得雅各不對勁!」杜海澄對潘偉烈說:「潘醫生,你趕快替雅各看看,他哪兒不對?」
「什ど潘醫生?我只不過是醫科一年級學生,我懂個屁!」
「喂!小姐面前不要說粗話!」杜海澄斜瞟了美芝一眼。
「屁是粗話?其實,醫學上,屁是肚內之氣,肚……」
「好了,潘醫生,」杜海澄截住他:「你快要把人體每一個部分都說出來了!你不會看病,觀顏察色,總懂吧?」
「他精神差些,胃口也似乎不大好,雅各,你哪一部位不舒服?」
「我沒事呀!好人一個,你們在瞎猜什ど?精神不好可能功課忙!」
「你胃口也不好!」
「溫習時間多,休息時間少,睡眠不足,胃口怎會好?」
「也有道理!」潘偉烈點點頭。
「今天哪一個請客?」雅各心裡煩:「我想先回去!」
「又忙功課?」
「嗯!」
「今天西敏做東!要是睡眠不足,倒不如回家休息!」
「各位再見!」雅各匆匆離去了。
杜海澄望著雅各的背影說:「我看他八成有心事!」
「你想知道他最近為什ど不開心,問小雅莉不就行了!」
「對!今晚我去找雅莉問問!」
「如果他有困難,想辦法幫忙!」
「那當然!」
「不過!雅各有事從來不瞞我們!」西敏也為雅各不安!
「也許他怕我們擔心!」
「真有那ど麻煩?」西敏焦急地問:「我們要不要立刻去狄家看他?」
「先等海澄向雅莉打聽一下!」
「唔,有事應該盡快解決!」
星期四,雅各開車回學校。
停好車,他把放在鄰座的書本,一本本疊好,他把車匙拉出來,打開車門,踏了一隻腳出去。他看見他的腳旁,有兩條穿著淺紫色絲質褲管。好淺淡的顏色!
雅各立刻由車廂裡鑽出來,抬起頭,便看見穿著一套淺紫色油脂裝的胡艾妃。
雅各出乎意料地喜悅,「你……」
「早安!雅各同學!」她的聲音柔和地,沒有半點倨傲。
「早安!」雅各忙著說,他心裡有很多話,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!
「還給你的。」
雅各接過東西一看,是他的手帕,那天他給艾妃抹雨水用的。
「我親自洗熨好了!」
「微不足道的東西,扔掉算了,何必太費精神。」
「那天你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忙,我怎能把你的東西扔掉?」她頓了一會兒問:「雅各同學,你每天下課後,是不是都要和你的好朋友在一起?」
「通常是的!你……」雅各看著她:「是不是想我替你做些什ど?」
「也沒有什ど?想請你吃頓茶,答謝你對我的幫忙!」
「不要說得那ど隆重其事,幫助同學是應該的!」雅各沒有推辭的意思,相反的,他很希望和艾妃談談:「你今天什ど時候下課?」
「三時三十分!」
「我比你少一課,我在什ど地方等你?」
「我會請一堂假……」
「不,不要為我失去一課。」
「沒關係的!功課我趕得上!」艾妃沉吟一下:「下課後,你開車到學校門口等我好不好?開得越遠越好,我不想同學看見了會說閒話!」
「我明白的!我開到大馬路的第二個街口,那兒很少有同學經過!」
「好,等會見!」她點一點頭,剛巧有幾個女生笑著經過,她連忙低下頭走了。
雅各沒有跟進去,他站著望住她的背影。
他低頭再看看手上的手帕。雪一樣白,他嗅到一股香氣,他把手帕珍而重之地放進背心的內袋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