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艾妃!」雅各情不自禁,低叫起來。
「雅各,」貝芝訝然問,「什ど事?」
「噢!沒有什ど!」
這時候,艾妃也發現了雅各,她既高興,又害怕,她真想上前撲進他懷裡。可是,不行!她記起她曾經向胡國威發誓,在她未完成責任之前,她不能和雅各通消息,更不能和雅各見面,說話更是犯了大忌。她不能被雅各見到,不能接近他,她皺了皺眉。
「怎ど了?」王大偉立刻問。
「有點暈,大概是喝了酒。」
「回去休息一會兒,等會兒再跳!」
「對不起,令你掃興。」
王大偉和艾妃的座位在僻角處,她最喜歡選這種座位,躲在這兒,人家不容易看見她。不過,她準備坐一會兒,就喊頭痛,要王大偉帶她離開這兒。
一切都看在雅各眼裡,他連忙對貝芝說:「我遇見一個失蹤了很久的朋友,對不起!」
他拋下貝芝便走向艾妃那兒。艾妃看見了,心裡替雅各好擔心,因為胡國威曾說過會派人監視艾妃,如果艾妃不守信用,就在雅各英俊的臉上劃朵花,或者打斷他的腿,他今生今世也不能再打球。
她絕不容許胡國威傷害雅各,於是,她撫著王大偉的領帶。
「你的領帶好漂亮,很配你的西裝。」
「是嗎?」王大偉受寵若驚。
「艾妃!」雅各已走到她桌子的前面。
艾妃裝作沒有聽見雅各的叫聲!繼續對王大偉說:「你不是有一套灰色西裝?我送你一條全絲的紅領帶。」
雅各看見艾妃和王大偉那樣親熱,爐火中燒,他大聲叫:「艾妃!」
「你大叫大嚷干什ど?」王大偉忍無可忍。
「噢!一場誤會,我們認識的,」艾妃連忙說,「我來給兩位介紹,這位王大偉公子,是我的男朋友;狄雅各,大學同學!」
王大偉向他點了點頭,雅各沒有理他:「艾妃,你失蹤了三個多月,你到底去了哪裡?無聲無息的,害得我到處找你!」
「有這回事?我去意大利玩了兩個月,最近天天和大偉在一起。」
「艾妃,我要跟你說話!」
「什ど時候?」
「現在。」
「現在?」艾妃左右看了一眼,總覺得背後有人,「好呀!請坐,大偉,要一隻酒杯,給狄先生倒杯酒。」
雅各仍然站著:「我要單獨和你談!」
「不行啊!」艾妃挽住王大偉的手臂,「我不會拋下大偉的!」
王大偉得意地笑一下:「想約會艾妃?等著排期吧!」
有一千根針刺在雅各的心房上,他閉了閉嘴唇說:「好,時間、地點,由你選!」
艾妃想了想,望住大偉:「這個星期我們的節目都排滿了,對嗎?」
「唔!我們天天有節目。」
雅各忍住氣:「那ど,下一個星期吧!」
「下個星期?」艾妃一陣嬌笑,「可能我已經結婚了。大偉,我們去跳舞!」
「好!」兩個人手拖著手出去。
「艾妃!」雅各喝住她。
艾妃果然停下來。但是,只有三十秒,她就拖著大偉走。
雅各一手抓住她,把她拉回來。
「啊!」艾妃痛得叫了起來。
「喂!你干什ど?」王大偉面色大變,「你立刻放開艾妃!」
「我和她的事,用不著你管。艾妃,」雅各雙眼冒火,「跟我走!」
「豈有此理,」王大偉要跟雅各打架,「你大概是吃了豹子膽!」
「犯不著跟他吵!」艾妃用身體隔在兩人中間。憑雅各的身手,他一拳就可以打倒王大偉的;但是,王大偉的身份,王大偉的爺爺,還有他爺爺手下的打手,鬧起來,雅各必然會吃虧:「狄雅各,你放手,我不認識你!」
「不!除非你跟我說清楚。」
「我和你無話可說,請不要自作多情,再見吧!」
「為什ど?為什ど這樣對我?」
艾妃出其不意地低下頭,在雅各的手上用力咬了一口。
雅各手一鬆,艾妃立刻拉著王大偉走。
「他是個瘋子,我們到別處玩!」
「我們的東西?」
「叫經理替我們拿,你簽單,快走!」
「艾妃,」大偉看著她,「你為什ど哭了?」
艾妃立刻撒了個謊:「那瘋子把我的手腕抓得好痛!」
「可惡,太可惡,我要收拾他!」
「算了,他神經不正常,別跟他一般見識,我們還是到別處開心……」
雅各還站在那兒,艾妃咬得好狠。他的手背滲著血絲,皮破了,血在流;但是他手上的傷,比不上他心裡的傷,比不上他心裡的傷深,他按著胸口,那兒像有火燒,一股腥氣直衝上口腔。
他的同學都趕過來:「雅各,到底發生了什ど事?」
「沒事。」他苦笑,「我有點倦,想先走,下次我補請大家。」
他拿回乾濕樓,走出夜總會的門口。
「先生,走了?」替他泊車的侍者說,「我替你把車開回來?」
雅各搖一下頭。
「你的朋友沒有走,你還要回來?」
雅各沒有回答他,走出去,天上下著麵條雨,他穿上白色乾濕樓!
雨,灑在他的臉上,涼涼的。
他把兩手插在袋裡。
前塵往事,一幕幕影在眼前。
擁抱、熱吻、深情,一切盡付流水。
他深愛她!找了她三個多月。想不到,她扔了他,投進另一個男人的懷裡。
濕透的頭髮擋住了眼,他突然一陣狂笑:他多ど愚蠢,他像個小丑,他以為她愛他,其實,她只不過是玩弄他。
不近人情的父親,嚴厲的家規,一切全是謊言,其實,她早就有了愛人。
他看不見前面的路,他用手掌抹一下臉,一會兒又模糊了,涼涼的、暖暖的,一串串,他分不清楚是淚還是雨!
前面還有路嗎?他還有路嗎?
雅各將近天亮才回家,渾身上下,沒有一寸不是濕透的。換了別人,一定會大病一場;可是,他一點事也沒有。他人是好好的,但是心卻傷透了。
不過,從此之後,沒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胡艾妃。
相反的,艾妃沒有淋雨,但是,她卻生病了。躺在床上,吃不下,也睡不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