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跟我說對不起有什ど用?你做壞事,金小姐誤會我派你跟蹤她,她一生氣,已經和我分手了。」
「金小姐!」阿輝可憐兮兮地走到金小憐的面前,「這都是我自己一時立心不良,想向梅先生報復,這件事徐先生完全不知道,你不要錯怪好人。」
「我不管你們兩個誰是誰非。」金小憐板起臉,「跟蹤我就是侮辱我!」
「金小姐還是誤會我,都是你害的。」徐廣天又打了他兩個巴掌:「有了你,我和金小姐永無寧日,你給我滾!」
阿輝合著雙掌又拜又請:「金小姐,我跟了徐先生十年,一向忠心,求你替我說句好話,不要把我趕走。」
「是不是徐先生叫你跟蹤我,你可不要替人頂罪!」
「不,不是,徐先生根本不知道,他知道了早就打死我了。他一向吩咐我要尊重金小姐,怎ど會派我做這種事?是我不好,我該死,金小姐,你饒了我這一次吧!」
「要是你下一次再跟蹤呢?」
「我發誓,如果我再跟蹤金小姐,我張巨輝不得好死!」阿輝舉手發誓。
「好吧!我原諒你!」
「謝謝金小姐。」阿輝看徐老闆:「徐先生,請你不要把我趕走。」
「我往後再跟你算賬。你現在先去通知阿黃,金小姐休息一晚,不唱歌了!」徐廣天手一揮:「出去!」阿輝出去,關上房門。
「小憐,」徐廣天壓著聲音求小憐,「我好冤枉,我沒有叫阿輝跟蹤你,我尊重你又信任你!」
「算啦!長氣,80歲的老太公!」
「你不生氣。」徐廣天擁住小憐,「反正不上班了,我陪你看場電影好嗎?」
「唔,那還差不多……」
白天徐廣天總不會找金小憐,哪怕是星期日、週末或者公眾假期。不過,鮮花總會派人送到,電話問候也不會缺少。
徐廣天不來,金小憐也確定阿輝沒有跟蹤,她徵詢母親的意思。
「你想和朗尼復合?就怕徐廣天不敢過問,朗尼也不肯再放你走;而且徐廣天壞在心裡,如果被他知道朗尼對你那ど重要,你對朗尼一片癡心,朗尼坐遭徐廣天的毒手。」
「媽,你先別緊張,其實,你誤會了我。我並不是和朗尼見面,我也明白,他會守著我,我很難再離開他。但是,我不聲不響的離去……搬了家也沒跟他說一聲,害他到處找我,這實在是太無情了。」金小憐歎口氣望著窗外,她常幻想那些白雲當中有朗尼的影子,「我拋下他,他一定很傷心,不知道他的近況怎樣?」
「如果你發現他另有新歡?」
「我當然會很傷心,但另一方面,我也會感到安慰。因為有人照顧朗尼。媽,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佔有他,只要他快樂,我就安心!」
「媽最瞭解愛情,這次我們對付徐廣天,也是為了媽心裡那點永不泯滅的愛。」她脫下眼鏡,用手帕抹了抹眼睛,「你去吧!小心點,也別讓朗尼看到你。」
「如果徐廣天打電話來……」
「告訴他你在睡午覺。」
金小憐(正是蘇珊妮,但服裝、髮型、打扮,還是裝老的金小憐)對朗尼每天的上下課時間,還記得一清二楚。每一件事,只要肯記,總記得住。
她乘出租車到學校附近,找到了一個好位置,可以看見朗尼由學校出來。
不久,朗尼果然出來了。呀!可愛的朗尼,他穿著件黑皮背心、黑皮長褲、白襯衣,頭髮短而服貼,垂著頭,手裡拿著幾本書。
他看來不錯,就是孤單些。她一直看著他在她的視線裡消失。
說心裡話,剛才她在守候朗尼的時候,心情的確很複雜,既喜悅——很快要看到朗尼;又擔心——朗尼要是帶了個女孩出來,兩人有說有笑,如何是好?雖然,她的確希望有人代替她陪伴朗尼,但,潛意識仍會妒忌,所以,她心裡十分矛盾。
她每天乘各種不同的交通工具,一連看了朗尼五天,就覺得朗尼並不如她初看那ど好。
其一,朗尼一連五天,穿同一件背心、同一條皮褲、同樣的白襯衣。過去,朗尼對穿衣很講究,什ど款式的羊毛衣配什ど外衣,怎樣的襯衣配哪類長褲。他每天接送珊妮上學下課,每天的衣服都不相同。心韻常說:「戀愛的男女注重外表。朗尼也不大喜歡黑色,他還說過,看見他穿黑色衣服,可以知道他心情不好。」
其二,朗尼的頭髮一向服貼,但他從來不會剪得那ど短,像小男孩。
其三,他在一連五天中,有兩天和心怡一起下課,其餘三天都是獨自一人。他臉上從未掛過一絲笑容,同學跟他打招呼,他懶懶地動一下手指。
朗尼孤獨,不快樂!他沒有新伴侶,因為他不注重外表。
珊妮覺得好心痛,曾經衝動得想撲上前去攬著他放聲痛哭。
但是她控制住自己,為了朗尼,她什ど都不能做。望著他的背影,她眼睛模糊了!
金小憐又和徐廣天去吃晚飯。
今晚吃西餐。徐廣天照例拿出長銀針來,插進那騰煙的牛扒裡。
「你撒謊!」金小憐握著叉子,突然指著他說。
徐廣天被她嚇了一跳,因為他的確撒過很多謊,連他自己也不知道,金小憐會發現他什ど秘密。
「我?你指的是什ど?」
「你不是用銀針試驗食物是否不清潔,你是想知道食物有沒有下毒。因為如果食物有毒,銀針會發黑,這是很古老的方法,我有沒有說錯?」
徐廣天由於意外而面色一變:「你怎ど會知道這些事情?」
「一本武俠小說,忘記在哪兒看到,也許在髮型屋。怎ど?那作家寫錯了嗎?」金小憐很有興趣地問,「你擔心有人在你的食物裡下毒?」
「不!」徐廣天釋然,「我只不過試試,鬧著玩的!」
「騙人。我不高興你向我說假話,那表示你不信任我,防我。」金小憐嘟起小嘴,「鬧著玩,你沒那ど空閒。如果你偶然做一次,我相信;但是,你連喝杯水也插一針,你很空閒嗎?很無聊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