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ど叫重色輕友?」
「這……」甘子瑩望望甘太太,她忙為女兒解圍:「這話原本是說男性的,女孩子哪會重色?她的女同學的意思是怪子瑩為了男朋友便不顧女朋友了!」
「那也很正常!」呂元健說。
「也不算正常,男也是朋友,女也是朋友。」甘子瑩搖搖頭:「男女還分什ど彼此?」
「我不同,論年資吧!我們從小就要好,你的女同學大不了在一起十年八載,何況我又不是你普通男友。」
「對!你還是我表哥!」
「表哥是比朋友親。」甘太太說。她吃過點心,去看英姑做的南乳雞。
「瑩瑩!」呂元健拉住她的手:「我不單只是你表哥,也不是普通朋友,我是你男朋友!」
「拍拖?」甘子瑩推開他的手,指了一指正從廚房走回來的甘太太說:「我答應過媽未拿到會考成績之前,決不會拍拖。」
「你剛才不是說科科是A?」
「我說我是華人港督!」甘子瑩瞟他一眼:「等八月吧!八月才放榜。」
「子瑩還小,十六歲還不到。」甘太太插上一句:「上了預科才正式交男朋友還不遲。」
「也只不過等兩個多月,我樂意等,反正也等了十五年半。」
「我一出世你就決定追求我?如果我是個醜八怪呢?」
「不會!你是個漂亮的BB!」
「小時候是,大未必佳!」
「我有眼光,你越大越可愛!」
「真的?」甘子瑩托起頭:「你不覺得李愛詩比我美麗,陳美茜比我有女人味?」
「我的天!你沒近視吧?臉尖尖的是李愛詩,眼睛飄飄的好迷人。」甘子瑩低叫:「長長秀髮,發育很好,比我大一歲的是陳美茜,走路很婀娜的那個?」
「對不起!真沒看清楚,大家才只不過吃過一次茶一次飯,你又不准我去學校接你上學下課!」
「那還得了?又接又送,況且考試場又不一定在學校,我們學校嚴禁中學生交男朋友,而且媽也不喜歡!」
英姑來收拾東西:「你們小倆口到客廳聊好不好?那兒舒服。子瑩,你回家還沒把衣服換下來,帶回來一身塵!」
「你有潔癖,一天到晚換衣服,你洗衣不煩!」甘子瑩邊說邊站起來。英姑盯住她,她伸伸舌頭說:「換就換,有什ど了不起?」
她跑出去,呂元健跟著她,一直到樓梯,甘子瑩指住他說:「你坐在客廳等我半小時行不行?」
「打扮一下,晚飯後上的士高。」
「你就想!我倦死了,吃過晚飯便上床睡大覺。」她整個五月都為會考而忙。
「換件衣服要半小時?」
「順便洗澡、洗頭,吃飽飯倒下床便可以睡覺,多省。」
「我送你到樓上,唏!別瞪我!我知道我們都長大了,我在房外信道安樂椅等你!」呂元健牽起她的手:「我只是不想離你太遠!」
「我們一向是一個東,一個西,你在美國,我在香港!」
「就因為常分開,相聚的時間少,就靠每年暑假,所以我要爭取多看你。」呂元健邊上樓梯邊看著她,眼睛充滿深情。
呂元健對她一往情癡,她知道。她也喜歡呂元健,在她眼中,沒有任何男孩子比元健更英俊,待她更好。她常感激上天對她的恩厚,好家庭,好父母,好表哥——他將來也必是個好丈夫。
她一生都會很幸福、無憾。
「想什ど?」呂元健在她耳邊說。
「想你,也想自己!」
到二樓,二樓盡頭有張小圓桌,四張椅子,牆角還有張安樂椅。
「剛吃飽東西不宜洗澡。」他拉她坐下:「先休息一下,聊聊!」
「再不更衣英姑會罵的!」
「她沒空管你,這時候她最忙,準備晚餐有很多工作!」
甘子瑩坐下來,伸伸腿,好倦呀!是心理壓力吧?每年的會考狀元都說很輕鬆,但她怎ど也不相信他們都沒有心理壓力!
她功課最好,不像毛小萱她們那樣緊張得瘦了幾磅,但是一進五月,她就感到心裡有壓力,不重,但存在。
過去那些日子,只說盡量考得最好,因此,從不感到吃力,考試完了,人一鬆弛反而疲乏起來。
二樓的另一端,有個冰箱,只有二樓有,甘先生夫婦住三樓。二樓兩個套房,甘子瑩和呂元健各佔一間,還有一個客房和一個小型圖書館和音樂室。子瑩父母對呂元健好得不得了,像對親生兒子一樣。
未來的女婿啊!
二樓擺個冰箱是甘太太的意思,她常說孩子都饞嘴。甘子瑩的確吃得很好,消化力強,幸好她也不停運動,所以人結實不發胖。
呂元健倒了兩杯冰凍楊梅汁過來,甘子瑩接了便喝。
安樂椅旁的電話分機響,呂元健去接電話,一會過來對甘子瑩說:「你的電話,姓毛的同學。」
「啊!毛小萱。」甘子瑩走過去,坐在安樂椅裡搖呀搖:「小萱?你們還沒有吃完紅豆冰?」
「你不肯去我們就散了。我哥哥說,你下星期去美國,他明天請你吃飯,給你送行。」
「就請我一個?」
毛小萱頓一會,好像身邊有人:「不!當然也請你表哥。」
「倒不如把李愛詩她們一塊請,人多熱鬧才好玩嘛。」
「好!我哥哥說全依你,明天你和你表哥早點來。」
「吃過午餐便到。」甘子瑩掛上電話,一面對呂元健說:「明天毛小萱請吃飯,替我們送行。」
「你的同學真好,你去美國度假她們也請吃飯。」
「毛小萱、李愛詩、陳美茜對我真的很好。」甘子瑩繼續喝她的楊梅汁:「你雖然沒注意她們,但是,她們都很留意你,留下好印象,希望能交上像你這樣的男朋友。其實,我覺得很不公平。我們四個是好同學、好朋友,大家都應該有個合心意的男朋友!」
「她們沒有嗎?你年紀最小,你都有了,你不是說她們很漂亮?」
「個個漂亮,只是不同類型吧了!都怪你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