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三姐,快十點了,你還沒有去看凱瑞哥哥?」
「我到底什ど時候開罪你?」美琪指著她:「你竟然捉弄我?」
「我捉弄你?」小麗莫名其妙。
「我急巴巴趕去利家,利家的女家家告訴我,昨天凱瑞開通宵舞會,下午三點啦,他家大少爺還在睡覺。利姑還說少爺好好的,誰咒他受傷?」
「他是受傷嘛!我和丁昂都見到,你有沒有進他的房間看過?」
「他的寶貝房間,早就列為禁地,利凱瑞不讓我進去,他家的上下傭人也不讓我進去。你是迫我去丟面,去出醜!」
「對不起,三姐,我以為……」
「算了!」美琪揮一下手:「你是想找機會讓我去向利凱瑞道歉,你或許是一番好意,沒有用的。他是死硬派,好啦!別提啦!我要和保羅上夜總會。」
小麗低著頭出去,她不瞭解凱瑞,難道他真的那ど討厭美琪?他為什ど要拒絕美琪?
他到底怎樣了?
凱瑞怎樣了?
他踉蹌著回家,男女管家嚇了一大跳,說要給他請醫生,他大喝一聲:「不要煩我!」跟著把自己鎖進房間。他倒在床上,好疲累,不是身體,是心。他撫心自問,他很愛小麗,但是看今天的情形,她撲在丁昂身上,擋住那一腳。如果凱瑞收不住,相信小麗一定會吐血暈倒。
她用生命維護丁昂,她軟語溫聲地慰問丁昂。但是對自己,連看一眼都不願意,還說丁昂死了也不會要他。
過去她對他好,依附他,是因為她孤立無援,想找一條浮木。
凱瑞就是這條浮木。
現在她是余家的掌上明珠,追求她的人多,她又找到了她認為可以付託一生的丁昂,她喜歡丁昂而再也不需要他。
根本,小麗從未愛過他,是他自作多情:「蠢材!蠢材!」他握著拳頭,用力捶著床。
他似乎想通了,他爬下床,去翻電話;可是,那些女朋友的電話全給他扔掉了,他又一個號碼都記不住,他決定放棄。洗把臉,換套衣服,隨便去任何一個女友的家,要她們立刻換衣服陪他上的士高瘋狂。
他需要麻醉自己。
他不能忍受寂寞。
他又開始過著那些今天瑪利,明天露絲的生活,他把小麗的相片扔在床下。
不過他和以前不一樣,他擁著美女跳舞,人卻魂遊太虛。身邊坐著個漂亮小姐,他視而不見,有時候,一個晚上的約會,他說不上三句話。
他的脾氣變得很暴躁,喜歡喝悶酒,喝了酒就找人打架。
他每天在外面瘋狂玩,回家一倒在床上,就感到心靈空虛。
不幸在公眾場所遇到小麗和丁昂,那一個晚上他一定失眠。
他消瘦了許多。
美琪面色蒼白的由外面回來。
美玉一看見她便立刻走開,自從保羅移情別戀,她們兩姊妹已勢成水火,視如陌路。誰開口,立刻會惹來一場爭吵。
「三姐,你不舒服?」小麗連忙慰問她,因為她神色有異尋常。
「媽去了哪兒?」她不安地問。
「在慈善醫院,逢星期四,媽去慈善醫院做義工,所有婦女會的人都參加,大家輪值。」
「你說了一大堆話干什ど?」美琪瞪她一眼:「既然知道媽在那兒,還不打電話叫她回來?」
「媽在當班,不能隨便走開,做義工雖然不拿錢,但是要負責的……」
「我要死了,她能不能回來?」美琪尖叫。
「三姐,你不是又服了毒……」
「你才服毒,你趕快叫媽回來,否則我揍你一頓,現在我不必再假裝做什ど好人,去!」
「你不說原因我不會打電話,我認為做義工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。」小麗仍站在她的面前,還是不動。
「你……你這死鬼,竟敢駁嘴,違抗我的命令!」美琪舉起手,就是一個辣辣的巴掌。
小麗不慌不忙,一手捉住她的手腕:「你比我大,你可以打我,但你首先要說出我做了什ど錯事來?」
「你力氣好大!」
「我比你高,天天運動,身體比你結實,你想打我,除非我自願。」
「放手!」
小麗放開她,她坐下來,喘口氣:「告訴媽,我有麻煩,需要立刻見她!」
「好吧!我替你打電話!」
美琪伏在椅子的扶手上,哭了起來。
小麗打完電話,看見美琪那ど傷心,於心不安,倒了一杯茶給她:「三姐,喝口茶,平平氣。」
美琪擦把眼淚,也不去理小麗。
「媽說盡快趕回來。」
半小時後,余太太回來了,她一看見美琪,就不耐煩地問:「到底有什ど事,有話不可以等到晚上說嗎?」
「媽,我要結婚!」
「好,女大當嫁。」余太太突然問:「跟誰?」
「江保羅!」
「保羅是你大姐的愛人,我吩咐過你不准跟他來往。好姊妹不能為一個男人翻臉。」余太太很生氣:「不准!不批准!立刻和保羅分手,保羅是美玉的!」
「媽,你不批准我也要嫁!」
「好啊,你現在不單只眼中沒有爸爸、沒有大姐、沒有二哥,欺負小麗,你眼中連我這母親也沒有了!你想氣死我,你是最最不孝順的女兒!不准嫁,太豈有此理!」
「媽!」美琪哭了起來:「我懷了孕,兩個月了!」
「你……」余太太指著美琪,小麗連忙過去扶住她:「你到底還要不要臉,未結婚就先做出這種醜事。人人說我家教好,你偏要丟我的臉。你太壞,太不自愛!過去我白疼你一場,我瞎了眼,看錯人。你根本不是好孩子,你壞透了,你……走!我不要見到你!」
「我的婚事……」
「我不管,我不理。」余太太發起脾氣來,可以六親不認。
小麗見美琪哭得傷心,做了十幾年姊妹從未見她這樣傷心過。她忍不住向余太太求情:「媽咪,姐姐有了孩子,如果她還不趕快結婚,將來……將來她大著肚子在家裡,說閒話的人豈不更多?」
余太太暗想,這話也真,余家怎可以收容一個未婚媽媽?不過這口氣她下不來,決不會妥協答應美琪和保羅的婚事:「他們要結婚,我不管;不過我也不會參加他們的婚禮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