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姬會怎樣想?當然不開心,她回加拿大了,水晶仍不把丈夫找回來。最糟糕是她,自己宣佈丈夫買了飛機票回來的,既然回來了,為何人影不見?若不是回來了為何退房?紐西蘭又沒有親友,不住酒店難道露宿街頭不成?
若換酒店呢?因為平時換酒店,比如去美國公幹,由三藩市到洛杉礬,也沒有立刻打電話通知水晶。
平時水晶沒興趣理,反正他出門了,去哪一個國家、哪一個城市、哪一間酒店,對她都沒有影響,總之丈夫不在家就是了。
但今次不同,怎樣向碧姬交代?
辛俊吃午餐,抽空出來,看見水晶愁愁悶悶地坐在電話旁。
「水晶,吳先生回來了沒有?」
水晶搖一下頭:「嬋姐說他沒有回家又沒有電話。」
「你不是說吳先生十分擔心公司?會不會他見回來時間早,先回公司巡視一下才回家?」
「很有可能。」一言驚醒夢中人,水晶反憂為喜:「我打電話到他公司去。」
辛俊一看表:「你和吳先生慢慢聊,我去看碧姬。」
他吃完午餐,拿了杯飲品進跳舞室。
水晶打電話到吳爾希辦公室,沒有人接聽,他有幾個辦公室,幾個都打過了,始終沒有人接電話。
後來轉為打電話給吳爾希的秘書張加玲,那邊也光是電話響沒人接聽。
水晶頹然放下電話。
辛俊匆匆出來,後面還跟著碧姬,已經下課了。
「找到吳先生沒有?」辛俊一面穿外套一面關心地問。
「奇怪,沒人聽電話,連他的秘書也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。」
「現在兩點未到,是吃午餐時間。」
「爾希沒理由去吃午餐。」
「我也是這樣想,所以剛才沒有提點你,但若他回公司碰巧職員都去了吃飯,吳先生去找他們邊吃午餐邊談公事也有可能。」辛俊揚揚手:「兩點半再打去,等會見。」
水晶到廚房拿她和碧姬的點心。
一到兩點半,水晶馬上撥電話,找張加玲。
「吳先生?吳先生回來了嗎?」
「他沒通知你找公司其它人,比如副總經理,他今天由紐西蘭回來?」
「我沒有收到吳先生的通知,其它部門就不知道,吳太太,我替你調查一下好不好,回頭打電話到府上。」
水晶請張加玲打電話到辛家。
碧姬一直注意水晶,見她神色不對,也不敢問,吃完東西,收拾好一切進廚房。
差不多三點,張加玲的電話來了。
「怎樣?」水晶很緊張。
「各部門的主管都回來了,大家都沒有見過總經理,也沒聽說過總經理今天會回來。」
「他沒有打電話回公司嗎?」
「有,打給總經理助理的。」
「替我搭線到他辦公室。」
「總經理助理昨晚乘飛機去了紐西蘭。」張加玲補充說:「是他的秘書替他拿飛機票的,也是他接到總經理長途電話後叫秘書訂飛機票。」
「那ど說,他是去紐西蘭會合總經理?」
「應該是,但我四天沒接過總經理的電話了。」
「現在公司由副總經理接管?」
「吳太太,我們沒有副總經理,聽說總經理物色不到合心意的人選,但卻有兩個總經理助理。」
「替我找另一個。」
「他三天前也去了紐西蘭,總經理打電話給我,要我做些報告和訂機票。」
「嘿!」那是什ど公司,人都走光,本來水晶絕不關心這些,哪怕總公司、分公司、工廠全都關閉。她只想知道,吳爾希到底去了哪裡?為什ど退酒店又不回來,他訂飛機票去哪兒,「總公司沒人管?大家都不知道老闆去了哪兒?」
「陳經理,陳經理暫代總經理。」
「麻煩你為我搭線給他。」
碧姬已由廚房出來,坐在水晶身邊。
「吳太太,對不起!陳經理剛去了澳門參加一個商業會議,要不要馬上找回來,或者請他打電話給你?」
「他什ど時候回來?」
「後天早上乘水翼船,公司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,若非有急事,陳經理不會出門,要不要打長途電話給他?」
後天早上碧姬都走了,那時候找到陳經理已經太遲,她從不會打電話到公司查勤,過問丈夫的事,一切都為了碧姬:「不用了。」
「陳經理回來,我請他馬上給太太電話,他很快可以聯絡到總經理。」
「不必了!你不用通知陳經理或任何人,包括吳先生,就當我沒有來過電話,謝謝。」她放下電話。
「休息夠了沒有,我們去練功。」碧姬十分留意她的一舉一動。
「今天我不練了,有點疲倦,想坐一下、懶一下,你多爭取機會。」
「你好像不開心,若是不開心,一個人坐著發呆心情會更壞,倒不如活動活動?」
「就是不想動。」
「我後天都走了,若你不開心,我也放不下心回去。」
「我對不起你。」
「你做了什ど錯事?」碧姬點點她的鼻尖:「趕快招供。」
「吳爾希沒有回來,他仍然在紐西蘭。」
「那容易,馬上打電話叫他回來,明天是最後一天。」
「他搬了酒店,連他的女秘書都不知道他在哪兒。」
「他公司的人、他女秘書不知道他在哪兒沒關係。但是,你是他太太,最親近的人,怎可能搬了酒店也不告訴你?他一直沒打電話回家?」
「也許他認為告訴我也沒有用,從來他公幹就算去美國,差不多兩個月,我都沒有找過他。」
「因為他每天給你打電話,所以,你不用找他。」
「他不是每天給我打電話,有時忙開會,一星期都沒有給我打電話。」
「他不用向你報告行蹤,他公幹在外,留下你一個人他不擔心?」
「他知道我會留在家裡,家裡安全。」
「當然安全,把一隻金絲雀鎖在鑽石籠裡一定安全,問題是妻子需要丈夫,丈夫需要妻子,各不相干、各不關心,他一天到晚不在家,你形同守活寡,有夫等於沒夫,這婚姻還有什ど意義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