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好不算太禽獸。」項陽莫測高深地扯開嘴角。
和阿旭生活了二十幾年,他不曾看過他這驚惶失措的模樣,去!他還想阿旭怎麼這麼下流,竟然讓一個女孩子下不了台,原來是這樣啊!
原來他心心唸唸那急診室的孟醫師,是有原因的!
只怪阿旭用錯了方法,喜歡一個女孩子怎可以這樣不體貼?他太笨了!
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項旭投去一記狠厲的眼光。
「沒。」項陽呵呵直笑。「阿旭,你應該記得我五年前『祝福』過你什麼。」他心情愉悅地提醒。
他當然記得!項旭沉著臉,回想五年前他恥笑小陽對小潔的體貼時,小陽是如何回復他的,當時小陽深深的「祝福」他遇到一個難搞定的女人。
想到他今天干的豬頭事,他不禁呻吟。
他好像完了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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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真的那麼討厭她嗎?
雅典娜不斷地問自己,他真有討厭她到這種地步,非要當眾使她難下台才甘心嗎?
她從「項頂科技」大樓離開後,沒有馬上回到和小蜜分租的小公寓,一個人在街頭亂走,隨便搭公車到任何一站,再搭捷運隨便到任何一個地點,她邊走邊想,不覺天已經黑了。
她慢慢地走回公寓,高瘦的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的。
她將手機關機,不接任何電話,想必小蜜一定急壞了,她的心情現在很亂,不想理會瑣事,更不想接聽任何電話,心中最掛心的是爹地一定氣壞了吧!
想到爹地鐵青的臉,她就一陣心煩。
這次事情鬧得可大了,爹地一定不會輕易饒過她,雖然她是受害者,但爹地不會理會那些,她就是要乖乖地不准跟男人有任何牽扯就是了。
歎了口氣,她扶著樓梯扶手爬上三樓的小公寓。
拐個彎,到了,她伸手找尋開門的鑰匙時,被站在門口的嬌小身影給怔愣住。
她嚇得手拿不穩鑰匙,不小心鬆手將鑰匙掉在地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「媽咪……」她一整天的委屈在看見大老遠由東部上來的母親時,全數瓦解。
她伸出手,抱住嬌小的母親,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啜泣。
韓淑慈一臉疲憊,但仍溫柔地拍著女兒的背,小小聲地安撫著受傷的女兒。
小娜不曾受過這種委屈,她好心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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耍賴地在母親懷裡哭過後,雅典娜總算平靜許多,沐浴後,她穿著舒適的睡衣,拉著許久不見的媽媽,在房間裡聊心事。
「媽咪,你怎麼來了?」碧綠色的眼眸經過淚水的洗滌更顯清澈,白皙的皮膚襯著棕色的微鬈長髮,難得地顯示她楚楚動人的柔弱模樣。
「唉!」韓淑慈歎了口氣。「你爸那臭臉好難看,他不說,我也知道必須來看看你。怎麼了?為什麼會變成那種情況呢?你跟那叫項旭的工程師,並不像是初次見面。」
「嗯,事情是因我而起,媽咪,我犯了一個錯……」她娓娓道來,向母親自首她犯的錯。
「小娜,你很有正義感、很有勇氣,這是爹地和媽咪從你很小就以你為榮的,但是你忘了事情不能只看表面,看吧!你誤會了人家,結果呢?他的報復手段不是你承擔得起的。」韓淑慈沒有責備她,只是溫柔地講理。「這也許會引起你的困擾,但你放心,群眾對新聞總是健忘的,他們很快地就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。」
新聞總是在發生,很快地,小娜的事情就會被遺忘。
「如果爹地健忘的程度和群眾一樣該有多好。」雅典娜不禁奢求著。
「老實說吧,乖女兒,感性時間過了,給我老實招來。」韓淑慈突然冒出這一句話來。
「招什麼?」雅典娜不解地眨眨眼。
「依你爸把公主當小猴子教的教育方式,你怎麼沒有想到狠狠地往他鼠蹊部踹過去?」韓淑慈就事論事地道。
「媽咪!」雅典娜紅著臉尖叫。「你好野蠻。」
「小娜,你三歲你爹地就不顧我的反對送你去學跆拳道,也學到你跳級念大學那年,好歹也有十二年,你不會給他好看啊?」韓淑慈語氣沒有上揚,一派的平靜無波。
她老公非常喜歡女兒當山大王,鼓勵她把全校男生打扁,才不會有人膽敢追求她。
雅典娜也真不愧是戰神雅典娜,從小到大,只要有人挑釁,她不曾有打不贏的架。
事實證明,賈斯汀替女兒取名雅典娜是有私心的,希望她攻無不克、戰無不勝。
「場面不適合。」雅典娜解釋道。
「是嗎?」韓淑慈語氣還是一點波動也沒有。「我記得你在大學畢業典禮上,狠狠地踹了你們班導一腳,而且是當著校長的面。」因為班導性騷擾她繫上的女同學,包括雅典娜在內,還警告她們不准伸張。
雅典娜除了帶頭痛扁班導之外,還告上法院為遲來的正義伸張。
韓淑慈還是平靜地敘說著女兒的豐功偉業,話氣不高不低,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。
「誰教他在我上台領畢業證書的時候,偷摸我屁股!」雅典娜想到那噁心的班導就想吐。
到畢業那天才對她出手,她先是愣了一下,沒有動作,以為是不小心碰到的。可是在領畢業證書時,向其他女同學們打聽,才知道這色狼的魔爪伸向繫上所有女同學。
她氣得不得了,一領完畢業證書就氣沖沖地走向一臉得逞的班導,狠狠地踹了他一腳,其他女同學見狀上前補了兩腳。
那場畢業典禮的別開生面,至今仍讓在校的學弟妹們津津樂道。
「那項工程師要吻你時,為什麼你不一腳把他踹下台?」韓淑慈好笑地問。
「我……」她被問倒了。
「他買通主持人要陷害你,這條罪名還不夠你開扁?」韓淑慈再問。
「那是……」雅典娜急得不會回答。
「小娜,承認吧,你喜歡人家。」韓淑慈笑瞇瞇地下了結論。「否則你早打得他像豬頭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