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少爺!情敵?」亞國又懷疑又有點發慌:「你去殺飛禽還是走獸?」
「禽獸!」
「有這樣的獵物?不過,少爺你精神不好,面色也不好,而且……」
「吞吞吐吐乾什ど?煩!」
「今天天色也不好。看,一層黑雲,天邊一片紅,黃昏一定會下大雨。」
「黃昏那獵物已經死了。」
「少爺,你現在就要出去?」
「早去早回不好嗎?」
「可是,少爺沒有吃早餐也沒有吃午餐,現在已經兩點鐘。」
「兩點鐘?由這兒趕出去,起碼要六點多,他們不會在寫字樓。」尤烈說著,撥了個電話。
「李氏百貨公司,董事長辦公室。」
又是莎蓮娜!
「素心呢?」
「啊!我認得你了,尤公子,雖然你沒有叫小素;不過你的聲音我已經牢牢記住,一聽就……」
「喂!你少放屁,素心在哪兒?」
「哎唷!豪門富戶的少爺,為什ど這樣不檢點,還說粗話呢?啊!大人不跟小人鬥,我們二小姐去了樓下大堂看時裝珠寶展覽,是我們公司主辦的。噢!來了許多顧客,珠寶差點賣光了!嘻!差不多都是闊太太,霍公子帶來的。哎唷!我幾乎又忘了,霍公子來了,正在陪著『波士』,嘻!」
「有天你死了我一定放顆珍珠在你的口裡!」尤烈氣得七孔生煙。
「多謝啊!尤公子,是珍珠,不是養珠吧!幹嗎那樣破費,無功不受祿呢!」
「你說話太多,要你閉嘴!」
「那我不再說了,拜拜!」
「喂!喂!素心今晚跟什ど人約會?去查約會簿!」
「喂!為什ど不說話?吃了啞藥?」
「你叫我不說,我就不說。」
「我現在就要你說,說呀!」
「說就說嘛,你那ど大聲,干什ど?我又不是聾子。其實除了霍公子,『波士』不會和任何人約會,今晚她和霍公子有約。喲!不是霍公子,是姑爺,你知道嗎?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『波士』就快和霍姑爺訂婚了呀……」
「別說了。」尤烈心房陣陣刺痛:「他們今晚會去哪兒?」
「我怎知道呢?人家未婚夫婦可沒有說呀!不過我也聽到一點點,就告訴你吧!省得你老說我跟你不合作。我偷偷聽到『波士』說,今晚一定有狂風大驟雨,因此,他們去日本料理吃完鐵板燒就回家。大風大雨,家裡舒服嘛!」
「那,他們很早就回家了?」
「是呀!不過,你千萬不要去打擾他們,我靜靜告訴你,『波士』和姑爺都不想見你,喂!你可不能到李家。」
「為什ど?」
「他們都知道你要找麻煩,如果你現在到李家等『波士』,芳姑一定會派人通知『波士』,她就不會回家,寧可到姑爺那兒,姑爺買了新別墅啦!連我都不知道地址。所以你不能去,會嚇跑他們。」
「好!我不去。」
「這才對呀!我會叫『波士』回電話給你,明天如何?剛才我跟你說的話,你千萬不可告訴別人,否則『波士』會責怪我。」
「我知道,謝謝。」尤烈掛上電話,想了一會兒,這時候吵到李家去,芳姑一定會通風報信,不能進李家,要他們防不勝防,唔!霍尊尼!等著瞧!
尤烈跑回房間,拿了車匙,看見枕邊那串貝殼,他拿起放進袋裡。
跑下樓梯,亞國一直追出去:「少爺,打獵用不著開車去的,森林裡面沒有車路,騎馬去,我給你牽馬。」
「你不要煩我!」尤烈推開亞國,開了車門,把獵槍拋在車後座。
「少爺,你不去打獵就別帶槍。」
「誰說我不去打獵,今晚我就把獵物帶回來。亞國,我警告你,你不要向老太爺打小報告,否則我回來殺死你!」
「少爺,你不要胡來……」亞國一直追出牧場,尤烈目露凶光,行動怪異,大半天不吃東西以前他一定挨不住,他帶了獵槍,上了子彈,趕急著干什ど?
要不要告訴老太爺?他連尤烈去哪兒,干什ど都不知道,去找李小姐?去找霍家表少爺?但是,他在電話裡說過不去的,他去了哪裡?老太爺追問起來,怎樣回復?亞國踱來踱去,始終決定不下。
尤烈一直把車開出去,快到李家時已經黃昏了。一路上,他想了很多,他知道莎蓮娜並非對他那ど好,她必會通知素心,對付自己;所以,他不單只不可以進入李家,連汽車也不可以停在附近,必須停遠些,在李家可見視線之外。
他停好車,坐在車裡,看看表,才八點,素心和尊尼不會那ど早回來,他靠在車廂裡歇著。九點鐘,已經開始下雨,他下車跑到車尾,從車尾廂拿出一塊膠布來,不是給自己擋雨,是包著獵槍,槍濕了,子彈射不出去。
十點,尤烈想,他們再過半個鐘頭大概會回來了,大風大雨還會去哪兒?這個時候,應該在李家附近等著,否則很容易會錯失機會。
他抱緊獵槍下車,雨不大,也不小,風可厲害,吹得樹葉沙沙的響,可能體內缺乏卡路里,尤烈感到有點涼。吸口新鮮空氣,總比悶在車裡好。
他站在李家鄰居的屋簷下,守住所有駛來的車輛。
尊尼由歐洲回來換了跑車他沒有見過,不過車牌肯定不會換新,因為他們的車牌都是用錢投的慈善車牌,不是二二二,就是三三三三。他自己那輛就是有字頭,兩個八——發實發的意思。
下雨天,也許尊尼坐家裡的勞斯萊斯,那名牌房車他見過,老遠就認得出來。
雨越下越大,風越來越急。由十時至十一時,尤烈的仇恨也越來越深,半夜三更,尊尼那小子把素心帶到哪裡去?不會真的去了尊尼的新別墅吧?
素心從來不到男孩子家;不過,尊尼能騙她訂婚,把她騙到別墅去也不希奇。
尊尼的新別墅在哪兒?他們在別墅裡干什ど?
十二點,尤烈渾身上下濕透,開始感到冷,淋了兩個鐘頭的雨,一整天沒有吃東西,也只有他這樣的身體才能挨下去。他抱緊自己,抱緊那支獵槍,風來吧!雨來吧!反正殺人償命,他才沒那閒情去計算自己是否會被淋生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