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能幫什ど忙?我又不是愛神丘比特,」周董事長搖一下頭:「這種事情,只能夠靠謝夫自己。」
「你忘記你自己是老闆?」
「老闆又怎ど樣?你不會是叫我在施壓力吧?」
「你可以升她職,加她薪,盡量給她好處,令她對謝夫產生好感!」
「太太,夢詩不吃這一套!」
「你左也不是,右也不是,盡在推擋,那到底為什ど?難道你不想謝夫娶她?」
「怎會不想?有一個好媳婦,比有一個好職員更有保障。好的職員分分鐘可以辭職不幹,但是,媳婦就不會跑掉。」
「既然你心裡明白,就該助兒子一臂之力。」周夫人志在必得:「我在如冰身上下工夫,你想辦法討好夢詩。」
「太太,愛情是不可以強求的,如果他們相愛,根本用不著我們幫忙!」
「好,你不管,我自己來!」
「太太,你喜歡做什ど,我不反對。可是,千萬不要把我的好職員嚇走……」
夢詩經過酒店的大堂,突然有人叫住她:「馬小姐,馬經理!」
夢詩回過頭去,看見三個男人。
「黃老闆,又來了,住我們酒店?」
「特地給你捧場。」黃老闆笑著,他一直希望夢詩能替他拍都電影,所以再次看見夢詩總不肯放過:「馬小姐,給你介紹一下:這是徐導演,這是張編劇,這位小姐就是我經常提起的全世界最美麗的公關經理馬小姐。」
「幸會!」夢詩笑一下:「來香港拍片?」
「不,是想買一本小說。」
「那一定是一本名著。」
「徐森一的《浪裡情》。」
「《浪裡情)?那是一本好書。徐森一也是一個天才,他的讀者很多。」
「認識徐森一嗎?」
「不認識。」
「想不想認識?」
「很好奇!」
「今晚我們在明珠廳請徐森一吃飯,你有興趣,大家吃頓飯聊聊。」
「能不能多帶一個人?」
「男朋友?」
「不,是我的姐姐。她也是徐森一的忠實讀者。可以嗎?」
「歡迎之至。八點吃飯,你一定來!」
「謝謝!」夢詩立刻回辦公室,拔電話給秋詩。
「大姐,還記得《浪裡情》嗎?」
「我還在看。寫得太好了,我已經看了三次。徐森一是一個了不起的作家。」
「想不想認識他?」
「不要開玩笑!」
「誰跟你開玩笑,我說的都是真話。台灣一間電影公司的老闆來了香港,就住在我們酒店。他要買徐森一的《浪裡情》拍電影,今晚請徐森一吃晚飯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我只要到你的酒店等著,就可以見到徐森一?」
「不,黃老闆請我和你參加今晚的晚宴,他介紹徐森一給我們認識!」
「真的呀?你怎會認識拍電影的?」
「上一次黃老闆來香港拍外景,住我們的酒店。他看見我,就問我有沒有興趣拍電影,我們聊著,就認識了!」
「他真的想捧你做明星?」
「是吧!可惜他找錯對象。」夢詩問:「大姐,你今晚到底來不來?」
「來,來。我正有幾個小說中的問題要請教徐森一。」
「那你八點前來酒店找我,我和你一起去赴宴!」
「謝謝你!夢詩!」秋詩放下電話,開心得哼起歌來。
自從霍英平變了心後,她是第一次露出笑容。
秋詩咬著原子筆在考慮今晚該穿什ど衣服,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雖然,她並不企圖取悅於徐森一。事實上,徐森一寫作的深度,她早已認定他是一個年過四十的老頭子。她所以要隆而重之的打扮自己,無非是對自己崇拜的人,表示一種敬意罷了!
她正想得出神,突然,她台上的對講機響了:「馬小姐,請你進來!」
秋詩整理好心情,進董事長室。
「今晚我家裡請客,是生意上的晚宴,我準備和兒個美國客戶簽合同。」
「董事長的意思……」
「你今晚到我的家裡來。」
「今晚,今晚不行,因為我………
「約了男朋友是不是?向他解釋一下。拖,可以天天拍。但是,賺錢的機會不是晚晚有的。簽合約是一件大事。有你在,我才放心!」
「董事長……」
「大不了明天給你一天補假。快去跟男朋友解釋一下。」
「可是,我並不是……」
「我都明白,男朋友會不高興是不是?好,改天我請客向他賠罪。今晚七點半,我派司機去接你!」
由董事長室出來,她整個人疲倦又頹喪,她把筆和簿扔在辦公室上,人靠著牆壁歎氣。
如果約了男朋友拍拖,可以改期。可是,今晚錯失了機會,她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認識徐森一。一個大好機會——天!
她再也哼不出歌,再也笑不出來!
秋詩因公失約,夢詩只有單獨赴宴。
看見徐森一,令她大出意表。
徐森一並不老,大約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年紀,也沒有打著圈圈的近視眼鏡,他有一張清秀的臉,高高瘦瘦的身材。
他也不像藝術家,沒留鬍子,沒穿古靈精怪的衣服,也沒有故意誇張不修邊幅。
他穿著一襲深咖啡的西裝,很白的襯衣,金粟色的領帶。
他戴上一副眼鏡,他幽默地說,他沒有藝術家的氣質,只好戴副平光眼鏡充充場面。
徐森一有禮貌而平易近人,夢詩對他有很好的印象。
席間,他們討論買電影版權的事。
「版權費就照上一次好了,我不會平地起價。不過,我倒想知道由誰主演這部電影?」
「初步決定請甄珍和鄧光榮。」
「鄧光榮我沒有意見,儘管有人說他脂粉味很重,但是,他有一張令女孩子著迷的FACE。不過,我反對用甄珍。」
「徐先生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甄珍是個很會演戲的明星,人也漂亮。只是,《浪裡情》的女主角,是個很純情的女孩子,甄珍不適合。」
「是因為她結過婚?」
「結了婚和純情根本是兩回事,我們不能說結了婚的女人就不純情,根本很多還沒有結婚的女孩子早就不再是處女。」徐森一笑一下:「也許我這個人有點怪,我看一個人純情不純情,是看她的行為和表現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