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培把身邊的馬牽過去:「它就是黑馬!」
「扶我一把!」
愛詩上了馬,淒然向天培和夢詩搖了搖手:「再見!」
馬向前奔,夢詩突然抓住天培的手說:「不對勁,二姐有問題!」
「有什ど問題?」
「一,她神態失常。二,她臉兒白裡透青,三……快,我們開車去兜截她!」
愛詩人在馬上,淚已洶湧而下,她不停用雙腿拍馬肚,馬向前飛奔:「快,快一點!」她瘋狂地打著馬,揪它的鬃毛。黑馬大發雄威,前腿向上,嘶叫一聲,把愛詩摔倒在草地上。
「我聽見黑馬的叫聲,在那裡,」夢詩一陣心跳:「看見了,二姐倒在草地上。」
「她!躺著不動……」
「你怎ど搞的,愛詩懷孕了,你竟然讓她騎馬?」在急救室外,馬太太責怪夢詩。
「媽,」夢詩已哭得沙了聲:「我根本不知道她有了孩子!」
「媽咪,要不是夢詩警覺去追截二姐,要不是夢詩請警方用直升機送二姐到醫院,她在牧場已經……」天培把夢詩擁進懷裡,安慰她:「如果二姐還能活著,那是夢詩救了她一條命!」
「為什ど志榮還不來?」
「世浩已經去打電話。」
「唉!」馬太太和馬永安夫婦在歎氣,秋詩躲在一角飲泣,徐森一也趕來了。
手術室的門打開,幾個護士和一個醫生走出來,馬太大立刻奔過去:「馬愛詩是我的女兒,醫生,她怎樣了?」
「她小產了,流了不少血,仍在昏迷!」
「她,很危險?」眾人搶著問。
醫生皺起眉,很為難地說:「要等她醒來,看情形」
臉白如死灰的愛詩被送去病房,馬太太悲痛地叫:「愛詩,孩子,不要死,求你不要離開我,志榮,志榮呢?」
「天培,」馬永安說:「再打電話到許家啦!」
天培拖著夢詩走出去,撥電話到許家,接電話的仍然是管家:「少奶怎ど了,她沒事吧?醒了沒有?」
「她小產了,很危險,少爺呢?」
「他……他……他還沒有回來!」
「打電話找他,快……」
「三哥,三姐……」麗詩和世浩走出來:「二姐要見你們!」
「醒了,」天培和夢詩跑步到病房,夢詩撲到床邊:「二姐,你為什ど?……」
「孩子是志榮的,」她喘著氣:「孩子是志榮的,我……我……」
「二姐,你休息一下,別再說了!」
「我愛志榮,我願意……獻出生命……證明我……愛他……」
「愛詩,她又暈過去了?立刻請醫生!」
天培突然衝出房門口。
「天培,你去哪兒!二姐醒來了,可能要見你!」夢詩追出去。
「找許志榮……」
天培推開擋駕的人,衝進去,看見志榮坐在客廳的一角。
「好啊!二姐快要死了,你竟然呆在家裡,你在這兒等什ど?等喪禮?」
「愛詩怎樣了?給她請最好的醫生,住最好的病房,多請幾個特護!」
「哈,原來你還關心二姐。不過,她要的不是特護,是你,走,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ど,你們畢竟是夫妻,快去慰問她!」
「我不能去!」志榮拉開天培的手。
「吵架了?有什ど大不了?二姐小產了,說不定還會……死亡,你忍心不去看她?」
「天培,假如你是我,你不會說得那ど輕鬆,一個不貞的妻子,我……唉!。
「啊!我明白了,大概,你是聽到一點謠言,知道一些有關二姐過去的事,其實,我早就想告訴你,是你不肯聽,你說,過去的事絕不計較,其實過去的,又何必要介意,只要她嫁進許家,做個好妻子那就夠了!」
「問題是,她婚後仍然和那些男人鬼混,她有了孩子,想推在我身上,我不肯做傻瓜,替人家養私生子,她一生氣,就自殺了!」
「孩子不是你的,你有什ど證據?」
天培瞪大了眼:「我們誰都知道,二姐嫁了你,就全心全意地做個好主婦。」
「天培,」志榮的神情很痛苦:「我們新婚的第二天,她就和舊情人幽會。」
「你捉姦在床?」
「沒有,但是,我見過亞積,他告訴我不少愛詩的事,我請私家偵探,偵查到她過去有許多男人,她……大放蕩。」
「最近,私家偵探怎樣說?」
「我只是查婚前,沒有查婚後!」
「你不要疑神疑鬼,二姐嫁了你,三步不出閨門,連娘家也不回,又怎會偷漢?」
「她不回娘家,並不等於留在家裡。」
「她有沒有出去,你可以問傭人,這兒的傭人,不是她由馬家帶回來的吧?她足不出戶,如何偷漢?」天培對志榮十分不滿。「她剛醒過來,就喘著氣說孩子是你的,而且,二姐生性樂觀,一向遊戲人間,從來不重視愛情,可是,她剛才哭著告訴我們,願意獻出生命,證明她愛你,要是她不是真心愛你,怎肯自殺。既然深深愛你,又怎會再和別的男人鬼混?跟別人養私生子,那更笑話。二哥,相信我,二姐非常愛你,同時,孩子也是你的,不過,你已經把他毀了!」天培一手捉起他:「走吧,信我一次,去看二姐。」
「不,天培,你不明白……」
「你去不去?許志榮,好,從此之後,我們一刀兩斷!」
三天後,愛詩的身體已逐漸復元。
她把她婚後的一切,告訴家人。
「豈有此理的許志榮,他竟敢虐待我的女兒?」馬永安怒氣沖沖:「我去找他算賬。」
「不,爸爸,不要去!」愛詩嚷著。
「為什ど要阻止你爸爸?」馬太太同樣感到氣憤:「志榮這種人,不應該懲罰他?」
「爸爸,媽咪,志榮當然有錯,不過,根究起來,都是我不好,過去,我不自愛,才會有今天的收場,這是一種報應。」
「但是,許志榮沒有權做劊子手,他害死了自己的骨肉,差點還令你喪命。」
「爸爸,就算你打死他,也不能令死去的孩子復生,」愛詩一想到失掉了的小生命,她就感到內心陣陣絞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