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給女同學拉住了脫身不得?」珊瑚打量著:「那叫莫荔兒的呢?」
「我不知你說什ど?」艾雲想避開,今天人出人人,學生很多:「我不跟你坐車回去,拜拜!」
「我叫司機不用接我們,」珊瑚跑前兩步,「反正今天不用上課,我們去玩大半天,好不好?」
「今天不行,我有事。」
「有什ど事?不可以帶我一起去。」
「我自己的事,我給你叫輛車子。」
「艾雲,」珊瑚抱著他的臂,搖著,求著:「帶我一起去。」
「這是學校,放開你的手。」
「你怕給你的追求者看見了會傷心,你不想我拉拉扯扯,除非帶我一起走。」
「好吧!」艾雲召了一輛出租車:「我們一起回去!」
「我們就這樣回家,起碼去看場電影,我們還沒有一起看過電影呢!」
「上車吧!」艾雲把珊瑚拉上車,報上家裡的地址:「你天天和大哥看電影,還看不夠?快回家吧!大哥很快下班。」
「你是在吃醋?」珊瑚湊到他的面前問。
「沒有這回事,」到家,艾雲付了車錢馬上往車房跑,珊瑚追上去,艾雲已經把跑車開出來。
「艾雲!」珊瑚追過去:「你為什ど扔下我,喂!
艾雲……」艾雲的汽車已經開走了。
「由泰國回來便換了一個人,他騙我的,他一直在騙我!」珊瑚嗚嗚咽咽。
「珊瑚!」錦姨出來了:「咦!我剛才聽見艾雲的跑車聲,他欺負你?」
「沒有!」珊瑚用手背擦了擦眼睛:「我打電話給大表哥。」
艾雲趕著由瑪姬處回來,是想找珊瑚談談。
他一面替瑪姬補習一面想心事,雖然,他心裡有很大的壓力,但是今天對珊瑚的態度,實在過份了些。有時候,他也痛責自己,是不是太懦弱,是不是太愚孝?
子女孝順父母是應該的,但是,他和珊瑚……這樣犧牲珊瑚,放棄珊瑚是不是對珊瑚和自己太殘忍了?
他趕著回來,是想向珊瑚說幾句好話,陪個不是。
但是珊瑚已經和雷文出去了。
晚餐,只有江玉霞,錦姨和艾雲三個人,江玉霞看了看兒子,微笑說:「你大哥已經有了珊瑚。他們很相配,感情又好,看樣子,就算不會在近期結婚,訂婚是免不了的。媽的心願,已經完成了一半,艾雲呀!你最小,也最令媽擔心,你什ど時候帶女朋友回家讓媽看看?」
「我根本沒有女朋友。」艾雲覺得飯呀!菜呀!全是酸的。
「大學二年級的漂亮男生沒有女朋友,誰信呢?存心騙媽!」
「我沒有女朋友!」
「是不是和珊瑚在泰國相處久了,日久生情?
唉!」江玉霞放下碗筷:「若真是這樣,恐怕會有一場大風波,親兄弟為了一個表妹骨肉相殘,你爸爸怎受得了?」
「你放心,媽,我從來沒有忘記您的教訓,我知道應該怎樣做!」
「就算發生什ど事,也不能怪你,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孝順兒子,順媽心意,愛爸爸。要怪恐怕該怪珊瑚,她和雷文已經好到分不開,是不是又三心二意的挑逗你?這孩子什ど都好,就是野性。」
「沒有這回事,媽!珊瑚不是水性楊花,我和她,只是沒有興趣吵架。」
「別跟她吵架,好男不跟女鬥,她沒家教,你別跟她計較。」
「媽,錦姨,慢用。」
「艾雲!」錦姨奇怪地問他:「你一碗飯還吃不到兩口,飯菜不合口味?」
「慢用!」艾雲站起來,走出去。
「艾雲!」江玉霞叫住他。
艾雲站在門口:「什ど事,媽?」
「你在泰國之時,有人找了你幾次,都是同一個女孩子,叫趙瑪姬,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?」
「不,大概是……同學!」
「我跟她聊過,這女孩子蠻好,有家教,聲音溫柔,她說你常到她家,看來你們關係挺密切!」
「我想起來了!他是我好朋友的妹妹,我和她哥哥是同學,常和他哥哥溫習功課。」
「同學的妹妹?近水樓台先得月!艾雲,這個機會不要錯過!」
「媽,我回房間洗澡!」
「這孩子,這孩子,哈……就是怕羞,那張小白臉紅紅的,好看極了……」艾雲洗了澡,打開冰箱吃了個蘋果,便一直伏在露台玻璃窗後,等候珊瑚回來。可是十時,十一時……艾雲疲倦地倒在床上,等待的時刻真長真難過,唉!
傳來陣陣跑車的聲音,艾雲連忙由床上跳起來,他走到露台的暗角處,看見雷文的車駛往車房。
不一會,他看見雷文和珊瑚互相挽著腰,親親熱熱,走上台階。
艾雲內心一陣陣的痛楚,昨晚同一時候,珊瑚還在他懷中,今晚,她已經投進雷文的懷抱,他扶住露台的欄杆,深深地歎了一口氣。
突然他飛快回房,把耳朵貼在房門上,果然聽見雷文和珊瑚還在走廊上嬉笑:「別走嘛!讓我親一下……」
「唔!你好壞,咭,咭……」房門砰的一聲,關上了。
他們關在房間裡干什ど?擁抱、接吻……她是屬於他的,怎可以……艾雲心情煩躁到了極點,他把書桌上一本本書擲在地上。
他妒忌,真的,他實實在在的妒忌!也許他不怪雷文,但是,他妒忌得想把自己撕掉。他痛心,痛心自己心愛的珊瑚綠楊移作兩家春。睡覺看見自己和珊瑚在一起,夢裡也會笑。
假如有一天,他真正失去珊瑚,他不知道會怎樣,也許他會……沒有人可以代替珊瑚,因為在芭堤雅的海灘,珊瑚已經拿走了他的心。他爬到床上,他在等候外面的開門聲,說不定珊瑚會來看他。
——很久,他看見珊瑚穿著白色的婚紗出來。穿著禮服,神采飛揚的雷文一把抱起她,送進自己的新房。
「不,你不要嫁給他,你不能扔下我,我不能沒有你,呀!」艾雲由床上整個跳起,四周黑漆漆的。一個人也沒有,他抹了一額汗,原來是做了個惡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