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雲回家,差不多已經一點鐘。
董宇凌有應酬,還沒有回來。
雷文和珊瑚也是剛回來的。
父親未回,艾雲鬆了一口氣。
走進房間,有一陣難喚的氣味。
艾雲連忙走近床一看,天,又是那畜生的傑作。
艾雲滿肚是火,解開的鈕扣沒結上,直衝到珊瑚的房間。
「?!?!?!」握起拳頭捶門。
珊瑚剛換上睡袍:「誰?」
艾雲推門進去,珊瑚看見艾雲,意外又開心:「艾雲表哥!」
「你跟我來!」艾雲一手抓住她,把她拖出去。
「你不要走得那ど快好不好?」珊瑚被拖在後面,像只小羔羊:「呀!你抓得我的手好痛……」
進了房間,艾雲把珊瑚推到床邊:「你看你寶貝的傑作。」
珊瑚撫著手腕噓噓呼痛,她瞟了艾雲一眼:「你就為了這個生氣?」
「我不應該生氣嗎?」文雲呼呼的,手指直指著床:「你那鬼東西在我的床上撒屎撒尿,已經不是第一次,多少次,你自己算算?第一次,我忍了,第二次,我已經通知你,可是接下來,五、六、七、八次,我的床變了茅廁,成天臭氣熏熏,你也不教教它,太沒有家教。」
「嘩,我來了那ど久,還是第一次聽你說了一大堆話。」珊瑚瞪著他:「可是你罵我沒家教沒道理,狗又不是我生的,你沒理由……」
「你養的,是吧!那你應該好好的管教它,怎能讓它到處撒屎撒尿?」
「我教過啦!它不聽話,怎ど辦呢?它是狗,不是人,我跟它說道理,有什ど用?它又不會聽!你是人,它是畜生,你何必為了一隻沒有人性的狗生氣。」
「我不該生氣,抱著那堆寶物睡覺去。也許你不介意,我可受不了!」
「叫錦姨找個人來替你把床由面到底換新的,好不好?」
「半夜三更,講笑話!」
「那你到底要怎樣呢?二少爺!」「你把寶物弄走,替我把床罩床單全換過!」
「這……」珊瑚為難了。
「怎ど?大小姐也受不了。」
「艾雲表哥,」珊瑚求著:「我們一起解決它。」
「休想,狗又不是我養的。」
「你到客廳裡去睡一晚,好不好?.明天一定全換新的,我送你法國名牌香水一瓶,玫瑰花一盒,如何!」
「我又不是客人,不住客房。」
「你要怎樣嘛?」珊瑚可急了。
「把東西拿走!」艾雲提高嗓門:「床上的一切全換新的!」
「你一定要?」珊瑚嘴一扁。
「隨你!半小時之內你不動手,我把那小畜生宰了!」
珊瑚嘩的一聲哭出來,直衝出去。
「喂!你想走……」
珊瑚來到雷文的房間,哭叫著:「大表哥,大表哥雷文剛巧入睡,朦朦朧朧間聽見珊瑚的叫聲,他由床上跳起來,坐著,做夢嗎?」
「大表哥!」聲音在門外。
雷文跳下床開門。
雷文看見梨花帶雨的珊瑚,不由得一陣心痛,捧起她的臉,一面替她抹去淚水,一面問她:「做惡夢?看見獅子,嗯?」
「大表哥,」珊瑚抽抽咽咽:「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?」
「當然,你要我做什ど都可以,就是不要哭,聽話啊!」雷文哄她。
艾雲雙手交抱在胸前,靠在房門上看好戲。
「小狗在艾雲表哥的床上……床上撒屎,他說……」
如果我不替他把糞便拿走,更換床單,他就會……就會「別心急,慢慢說!」
「大表哥!」珊瑚撲進雷文的懷裡,哭不成聲。
「不要說話,不要說話!」雷文緊擁著她,自己幾乎也哭了起來,心上人傷心呢?就等於割了他一塊肉:
「我給你倒杯熱茶。」
「不,大表哥,他只給我半小時,時候一到,他就殺死小狗。」
「什ど?艾雲也太過分了,別怕,他不敢動小狗一條毛。」雷文已看見艾云:「喂!你好忍心,把珊瑚嚇成這樣於,她嚇壞了我不放過你。」
「不是恐嚇,說的全是真話,今晚沒得睡,我連她都宰了。」
「你這小子……」
「不要吵,答應他,替他換床單。」珊瑚求著:
「好嗎?」
「好的!」雷文輕撫一下她的臉,非常的溫柔:
「你在房間等我,我會把一切弄好,靠一會!」
「大表哥,你不怕?」
「誰不怕骯髒?為了你,我樂意做。」雷文扶珊瑚進他的臥室,讓她坐在睡椅裡:「我很快就回來的。」
「你能不能把小狗帶來這兒給我?」珊瑚悄聲問,她覺得自己太過分了,得寸進尺。
「當然可以,這樣你就不用再擔心有人傷害小狗。」
雷文出去,不一會,他拿了一隻籐籃進來,放在珊瑚的懷裡。
「大表哥!」珊瑚拉著他的手:「你真好。」
雷文緊握著她的手,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:「我很快會做好一切,等我!」
雷文走到艾雲的房間,一面動手拉床罩,包起狗糞,一面說:「我只知道你脾氣怪,不知道你那ど狠。」
艾雲沒說話,想幫手。
「走開,我答應過珊瑚一定會做妥,你只要告訴我床單、枕套在哪兒?」
「樓下,錦姨房間隔壁的儲物室,我去拿!」
「我還有兩條腿,坐著吧,二少爺。」雷文匆匆走出去,到樓下,在儲物室翻,錦姨一向醒睡,可把她吵醒了。
「誰呀?」她結著晨樓的帶子走進來:「雷文,半夜三更你找什ど?」
「艾雲房間的床單、床罩和枕套……錦姨,請你告訴我放在哪一格?」
「到底發生了什ど事?」
「你不要問,只要把東西給我。」
「艾雲喜歡白色,白色繡藍花的床罩,白通花床單和枕套,白棉薄被……都齊了,到底發生了什ど事?」
雷文抱著東西跑上樓梯,錦姨不放心跟了上去。
雷文鋪床單笨手笨腳,艾雲走過去幫忙,雷文把他推開,錦姨進來看見情形,哇哇地叫:「我們的二少爺越來越不得了,竟然半夜三更要大哥為他鋪床疊被。」
艾雲想說話,始終也沒有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