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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8 頁

 

  艾莉聽了白蓮的話,再想一想自己,她無地自容了,因為,她就是一個不顧人家幸福的人。不過,事到今天,她自己也不見得幸福,所以,她再也不好意思勸告白蓮。

  不過,另一方面,她又關心白蓮的今後生活,她問道:「你和何先生分手,你今後的生活又依靠誰人?你們一家數口,弟妹又要唸書,全家人都要依靠你!」

  「拋頭露面的生活,本來我已經厭倦了,我的意願,是希望安分守己,找一份工作。可是,憑我的學問,要安分守己地做寫字樓的工作,每月賺四、五百元,根本不能養活我們一家人。因此,我只好重走以前的舊路,繼續做歌女,以賣唱為生。」

  「做歌女也沒有什?不好。只要自己潔身自愛,不論做什?都沒有關係。」艾莉安慰白蓮說:「不要想這些不愉快的事了,來,我們去喝下午茶。你不買東西,我買,你陪我逛公司,買件新衣服給運好。」

  提起運好,白蓮不再拒絕,她連忙換衣服和艾莉一起出去。此後數天,何利文並沒有來過白家。雖然,白蓮很關心他的事情,但是又不方便找他。而另一方面,白蓮也正在忙著,因為為了今後的生活,她又要繼續到夜總會找工作,雖然她年輕貌美,不愁找不到工作,可是在月薪方面,要完全滿意卻不容易。

  田亮自從娶了那個富豪小姐,在岳父的資助之下,果然開了一間規模很大的唱片公司。他自己灌唱片,賣唱片,生意做得不錯。田亮知道白蓮的婚事發生變化,他已邀請白蓮為他的公司灌唱片,田亮是有心照顧白蓮。但是單是灌唱片,也不夠白蓮一家人的開銷。

  白莉就快中學畢業了,白蓮不能令她放棄學業。起碼她也該供給她念完中學。白太太的意思,是有意要白莉自立,不能只由白蓮一個人負擔整個家庭的擔子,可是,白蓮態度很堅決,認為學業不可半途而廢,況且,她登台賣藝,已不是第一次了。

  大約在一個星期之後,何太大突然來找她。

  白蓮看見何太太,十分開心。因為,她一直在等待著何利文夫婦的消息。今天何太太到來,她就可向她問個清楚明白了。因此,白蓮一看見何太太就問:「何太太,你有沒有和何先生談判,事情進展怎樣?」

  「我們幾乎每一天都談判,也不單只我們兩個人,何先生的父母,我的父母,甚至我的外婆,她也從英國來了,我們的事,麻煩了許多人。」何太太說。

  「到底有什?新進展,何先生肯原諒你嗎?」白蓮急於要知道結果。

  白蓮對人是真誠的,因此,她特別關心何太太,她一看見何大太,連一句客氣話也不說,首先問何利文肯不肯原諒她,兩個人有沒有復合的可能性。

  何太太說:「利文一向對我有成見,而且,他的脾氣也很倔。雖然我們天天討論,天天開會,我的父母,我的外婆,說得口都干了,他還是不肯相信。後來,利文又偷偷請了私家偵探,偵查我的男同學必成的近況。這件事,我們當然不知道,他是瞞住我們的,幸而,這個私家偵探,幫了我一個大忙,他解救了我。」

  「私家偵探幫了你的忙?他怎樣幫助你的?」白蓮問。

  「這三年來,我和必成已經完全隔離了。他的近況,連我也不大清楚。可是,那位私家偵探,卻把他的消息查出來了。必成在我去英國半年後,他就和一個女孩子結了婚,他們已有了一個一歲半的女兒。看樣子,他又快要做爸爸了,私家偵探還查到這幾年來,他並沒有到過外國,也沒有離開過香港。這?一來,利文的疑團就消釋了,因為,我去英國,並非與必成同行,這些年來,我們當然沒有通消息,否則,他不會另外結婚。」

  「何太太,事情已經解決了,我真為你高興,」白蓮熱情地說:「我恭喜你和何先生復合。」

  「還沒有復合呢!你以為利文那樣容易相信別人?」何太太笑了起來,「他聽了私家偵探的報告,還偷偷約了必成見面,要必成把我和他過去的關係說清楚。必成保證我是個安分守己的女人,過去,我雖然和他有過愛情,但是,自從我結婚後,我已拒絕他的追求,那些日子,只是他單方面的癡戀罷了!利文又問及孩子,必成發誓,說我和他的關係很純潔,絕對沒有做過壞事。總之,利文經過很詳細的調查,他才肯相信我!」

  「只要他相信你就好了,別的小節都不必計較。何先生並非存心喜新厭舊,不過,他做事一向小心謹慎罷了!今天,你們能復合,我也很高興。」

  「我們能夠復合,一方面,我的確很快樂,但是另一方面,我也很難過。因為,你和何先生本來已經籌備結婚,其實,你才是未來的何太太,可是為了我,把你的婚姻給我破壞了,因此,我很矛盾,不知道應該怎樣做。」何太太說:「正如你所說,我已經把幸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,要你為我作犧牲,我於心何忍?」

  「何太太,你不要孩子氣了!其實,我和你的情況不同。如果你要為我而犧牲丈夫和兒子,那你當然會痛苦,可是,我和何先生,根本沒有關連,就當作是大家鬧翻好了。其實,戀愛難免會受到波折的,未必每次都可以成功,我就把這一次失望,歸咎於自己好了。」

  「白小姐,你雖然仁慈為懷,有心成全我,可是我總不能忘恩負義,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,至於利文,他也十分抱歉。因為,對你來說,他似乎是個負情薄倖的人,他太對不起你了。我和他商量了一晚,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感激你才好。你不單只把丈夫讓給我,而且,如果沒有你在利文面前為我解釋,我和利文,是永遠不可能復合的。因為我這一次由英國回來,利文根本不肯和我說上一句話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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