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唉!」丁雅倫長歎了一口氣:「你去了英國,會認識很多中國男孩子,他們有錢
又有學問,很快,你會把我忘記。我不可能是你最後一個男朋友。」
「不,不會的。」海蓮妮由鞦韆跳下來,空著鞦韆,仍然蕩著,海蓮妮走到雅倫的
面前:「我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,我很重感情,我不輕易喜歡一個人,也不輕易忘
記一個人。」
「可是,蓮妮!我們的環境相差太遠,我配不上你。」
「我不要你自卑,我不要你說這種話!」海蓮妮用手掩住他的嘴。
雅倫忍不住吻她的手指,海蓮妮突然躺進雅倫的懷裡:「雅倫,你會不會去英國探
望我?」
「我很難答覆你,如果片務太忙,我會走不開。」
「拍片真的那?重要嗎?」
「很重要!我有了錢,才可以追求你。我實在太窮了!」。
「你為什?總是那?自卑?」海蓮妮推開他:「窮是有罪的嗎?」
「窮沒有罪,但不能說窮就有什?權利,而且我害怕人家說我高攀富人。」
「老是人家說的,其實,只要我不計較,別人的話,你根本不必理會。」海蓮妮拖
著雅倫的手說:「我們這兒有網球場,我們去打網球好嗎?」
「對不起,海蓮妮,我是個土頭土腦的人,我在學校,只會踢足球,打羽毛球和乒
乓球。從來未打個網球。」
「我們打羽毛球好了,你等我,我趕去換一套運動裝。」海蓮妮走進屋子裡去,吩
咐女傭人昌媽,晚餐的時候,弄一些美味可口的小菜。
海蓮妮換上全套白色運動裝和球鞋,腿很修長,但還沒有發育完全,長頭髮紮了兩
條牛角辮還像個小女孩。
丁雅倫和海蓮妮玩了一會羽毛球,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自私,為什?一定要海蓮妮遷
就他?
「蓮妮,我們打網球。」
「你剛才不是說不會嗎?」海蓮妮把一條毛巾遞給他。
「你教我,我相信我也不太笨。」
「你當然不笨了。」海蓮妮吩咐昌伯把網球拍拿出來。
丁雅倫走到他的那一邊,一面抹汗,一面接受海蓮妮教他怎樣握球拍,怎樣發球,
怎樣接球。
丁雅倫很快就學上了手,雖然打得並不很好,但是,海蓮妮已經不斷稱讚他。
「多玩幾天,你會打得很好。」
「我們還能玩多少次?」
海蓮妮垂下頭,黯然。
丁雅倫走過去,握著她的手:「開心點!我們只剩下四十個小時。」
「不要告訴我時間好不好?」海蓮妮那美麗的眼睛,充滿了幽怨。
丁雅倫點一下頭。
這時候,太陽漸漸下山,海蓮妮在他的身邊:「看那落日。」
「晚霞似錦!」
「好美的天邊!」
「我們已經看到了日落,明天我們早點起來,看日出好不好?」丁雅倫輕輕擁著她
的腰。
海蓮妮點一下頭。
丁雅倫和海蓮妮認識了那?久,可是,從未這?接近過,因為丁雅倫是個明星,舉
動不能不節制,為怕被記者拍照登報,他們在黑暗的地方才敢握一下手。
吃過晚飯,洗了澡,丁雅倫和海蓮妮,一面聽唱片一面吃蘋果。
後來兩個人一起打撲克,丁雅倫為討海蓮妮歡心,一連輸了幾局,海蓮妮吵著要罰
打手掌,兩個人嘻嘻哈哈,十分開心。
「十點了」,海蓮妮開了唱機:「明天還要看日出,睡吧!」
於是,他們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,丁雅倫雖然一個人住在客房,可是,由於和海蓮
妮同睡一間屋子,因此,他的心情特別寧靜,愉快。
他很快就入睡了。
他做了一個很甜蜜的夢,忽然,有人輕輕推著他。
「唔!」他正在追尋那美夢,因為夢中有海蓮妮。
他突然感到,鼻尖癢癢的,他本能地用手一撥,卻碰到軟綿綿的東西。
他張開眼,看見海蓮妮含笑坐在床邊。
「蓮妮!你……」
「叫你不應,搔你的鼻尖你也不理。」
「你睡不著?」丁雅倫握著她軟若無骨的手。
「我已經醒來了。」海蓮妮指一下身上,她穿了一條紅色小白花的吊帶裙子。
「怎?黑黑的?」
「你等一下!」海蓮妮替他拉開了窗紗,丁雅倫看見東方出現魚肚白的顏色,天空
還有幾顆星星。
「太陽還沒有出來呢!」
「你忘了我們要看日出?」
「對,我差點忘了!」丁雅倫跳下來:「我立刻梳洗更衣,你等我。
海蓮妮到廚房,昌媽已醒來,海蓮妮叫她等會兒把午餐拿到大露台。
回到了丁雅倫的房間,他已經換了一條白色長褲,鮮紅色T恤,俊得很。
「太陽快要出來了,我們到露台去。」海蓮妮伸出了手,丁雅倫拖住她。
兩個人跑到露台,每個人佔了一張吊椅,不久,淺紫色的天邊,現出橙紅色的彩霞,
那前邊有一片輕雲,被染得一塊織錦般的華麗,緩緩的,太陽上升,擴大成半圓形,然
後整個跳出,太陽是那?大,那?圓,光芒四射,鮮明奪目。
「太陽終於出來了!」
丁雅倫回過頭去,看見太陽的光線照射在海蓮妮的臉上,她美得像一朵粉紅色的白
蓮。
他把手伸給海蓮妮。
吃過早餐,丁雅倫和海蓮妮到「龍華」吃乳鴿,然後去划艇騎腳踏車,又到萬佛寺
遊覽拍照,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別墅。
「雅倫!」海蓮妮靠在他的懷裡:「我們只有一個晚上,十二小時,明天,你就要
乘飛機離開了。」
「假如可能的話,我會去英國見你。」
「今晚我們不要睡好不好?」那時候,昌伯和昌媽都已回工人房睡覺,客廳只有雅
倫和海蓮妮兩人。
「你就靠著我睡吧!」
「我們才只有十二小時,我捨不得睡,因為我不知道等多少年才能見你。」
「傻孩子!」雅倫情不自禁地擁抱著海蓮妮。
「台灣是不是有很多迷人的女人?」她輕聲問。
「我不知道,總之,我心裡有你,就沒有位置再容納別人。」
「真的嗎?」她仰起了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