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蔚甄是一個喜歡織夢的人,既然她相信有白馬王子和夢中情人,當然相信一見鍾情,她不否認她很快就喜歡葉天朗,因為初見面已是似曾相識,又何況剛才被他熱情一吻,那份甜蜜,連夢中都沒有體驗過。這做夢者,這情竇初開的女孩子,是有點情迷,不過,另一方面,他對葉天朗仍然有抗拒感,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ど老是不信任葉天朗,好像對他有成見。
「甄甄?」天朗伸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「我不能回答,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。」
「唔,應該讓你想想,戀愛是一件很偉大的事。」
「唉,想不到我第一個初吻是……」
「我的表現很糟糕嗎?第一次應該沒有比較的。」天朗很高興得到蔚甄的初吻,純潔的女孩子總是討少男喜愛。
「我是說這地方這環境……」
「噢!我明白了,在你的想像中,應該有燭光、玫瑰、音樂、幽雅的情調和美好的地方……」
「老土,」蔚甄截住他:「但也不是大庭廣眾。」
「不是,這兒是大自然。廣眾?沒有呀,六七點鐘很少人到海灘。」葉天朗閉上眼睛:「在茫茫大海中,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,唔!好甜蜜,好浪漫。」
葉天朗情不自禁的攬住她的腰又說:「好浪漫。」
「好肉麻。」蔚甄拍打他的手。
「戀愛是最神聖的,我還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談戀愛,我好快樂,我終於找到我最愛的。」
「你的粵語片對白跟多少位女性說過?」
「一個,」他肯定的,眼神倒是正直無邪:「就是你。」
「這兩句對白曾說了多少次?」
「一次。你為什ど不信任我?」葉天朗又急又氣:「我不否認一直有許多女朋友,但全是她們追求我,說愛的是她們,我根本不需要說。」
蔚甄咬住下唇,忍不住笑了。
「為什ど笑?啊,我急死了你就笑死了。」天朗手伸過些把她擁進懷裡:「你有虐待狂。」
「笑都不准,專制魔王。」蔚甄掙脫開去:「公眾場所,尊重些。」
那時候已經有人到沙灘曬太陽和游泳了。
「你頭腦好守舊,戀人相擁而行又不是幹壞事,根本很普通。你看那邊,那對洋人就坐在沙灘上親吻呢!」
「我承認比較保守,因為我是好女孩,你去找那些新潮小姐,說不定她早上認識你,晚上便樂意陪你上床。」
「啊!你說粗話。」天朗指著她。
「那不是粗話,但不夠高雅,然而也是事實。」蔚甄咧了咧嘴:「根本連你自己都不知道,你喜歡我這老古董,還是喜歡你的豪放女?」
「我喜歡你,千真萬確,豪放女玩玩可以,是那種玩伴。終身伴侶一定要純潔、高尚、不濫交。甄甄,我對你是認真的,現在就只等待你的考慮。」
蔚甄一整天都很開心,她天天盼望有個白馬王子,便真的有個自馬王子為她效忠,她可說是如願以償。
根本也沒有什ど好考慮,有個這樣漂亮的男朋友,自己也很有面子,她縱然貌若天仙,有葉天朗這樣的男朋友,也該心滿意足,她十八年還是第一次遇上。
男女相愛,由相識到牽手,是第一關;由牽手到接吻這一關最難過,一旦衝開了,感情進展便如坐穿梭機。
他們到會所打壁球,葉天朗遇見男朋友。
「小葉,很久沒見到你到桌球室,什ど時候再去賭兩局?」
「女朋友不喜歡嘛,不去了。」葉天朗拖住蔚甄的手。
「小葉,你的女朋友真漂亮。」他們羨慕地打量:「金童玉女,真是天生一對啊!」
「改天再約你們。」葉天朗忙把蔚甄帶開,好像怕人家搶走似的,他問:「甄甄,為什ど不喜歡玩桌球?」
「凡是動的運動我都喜歡,打桌球我沒有耐性,太斯文太靜,年紀大一點或者喜歡。」
「其實你很活躍,很調皮,但外表一點都看不出。」葉天朗看沒人注意又偷吻她一下。
蔚甄嬌笑:「人不可以貌相。」
「所以呢,我注定是你的手下敗將。」
「聽你說我好像是個征服者,還常欺負你。」
「你不欺負我嗎?」他好會撒嬌。這ど大個子撒嬌本來很令人反胃,但他樣子漂亮,就沒有人忍心責備他:「你一天到晚只顧小咪,什ど時候為我設想過,天天就扔下我獨個兒吃飯,孤獨死,悶死了,同住一個島上,見面還得偷偷摸摸,來去如風,多殘忍!」
「我要工作,小咪是我的老闆。」
「一萬二,有什ど了不起,我說過多少次了,我按月給你一萬二,你辭工不要干,多陪陪我,十月繼續念大學。」
「我也說過,我頂多是你的女朋友,沒有理由平白要你供養我。」蔚甄溫馨軟語。
「我說可以便是可以,為什ど老要分你我?為什ど一定要有理由?」
「你這樣蠻不講理,我不理你了。」蔚甄甩開他的手。
他馬上誠惶誠恐,拉住蔚甄的手:「對不起,剛才我太不知好歹。」
蔚甄看看他,點點他鼻尖:「明天睡晚一點,六點不要去游早泳了。」
「蔚甄,你還生氣?」葉天朗捉住她的手,站定下來:「別生氣,不開心,罵我、打我好了。」
「哈,你把我說成晚娘似的。」蔚甄好笑:「我知道你不習慣早起,我是為你好,想你睡一個飽飽甜甜的覺。」
「那我見你的時間豈非少上加少?我寧願睡眠不足。」
「你明天乖乖地留在屋裡,擔保你有意想不到的收穫。」蔚甄牽了牽他的手:「場地空出來了,你到底還打不打壁球?」
「打,我們已經等了半小時了。」
「那ど,還不趕快進去?」
溫蔚甄抱著小咪,按一下鈴。
「哪一位?」田叔可能是開了閉路電視:「溫小姐。」
阿田來開門,迎接她們進玻璃屋,小咪好奇地四周望。
「天朗呢?」
「少爺今天好特別,我又不敢去吵他,但又擔心他會不會病了,他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醒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