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最大過失的還是蔚甄,她是小咪的貼身教師、保鏢、看護、傭人,每月淨賺一萬二,連主人都照顧不好。
她感到慚愧,伴在小咪床邊,再也不敢去煩芯媽。
芯媽走過來:「姑爺說十二點之前陪朱醫生來,姑爺叫你想辦法盡可能降低小咪的體溫。」
「好的。」蔚甄不敢多說,馬上去辦,拿來火酒藥棉,為小咪由頭到腳的擦過火酒,降低體溫。
停一會又一小口一小口地餵她喝水,發燒是應該多喝水,但小咪把水全都吐出來。
蔚甄又忙著替她換衣服,芯媽也在旁邊幫忙。
蔚甄本來和天朗約好今天玩模型飛機,小咪應該也會喜歡。
但這時候蔚甄想都沒想過天朗,小咪身體弱,沒病已經令人擔心。
十一時三十分芯媽已經到樓下守候姑爺和朱醫生了,蔚甄繼續為小咪擦火酒。
小咪睡得迷迷糊糊,呼吸有點急促。
蔚甄好擔心,她沒見過小孩生病,她沒當過護士,家裡又沒有弟妹。
小咪的房門打開著,她聽到有男人的聲音,會不會是姑爺和朱醫生來?來了就好,但她不敢跑出去看,站在小咪身邊,堅守崗位。
芯媽果然帶了兩位男士進來,蔚甄也不知道誰是誰,也沒有人閒心介紹,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咪身上。
不過很快便知道哪位是醫生,他為小咪量脈搏,看她的眼睛,聽她的心肺,問蔚甄小咪的熱度。
他為小咪打了一針,小咪就迷糊地哭了,哭一會就入睡了。
另一位應該是小咪的爸爸,他輕撫女兒的臉和頭髮,無限憐惜。
朱醫生向蔚甄交代他所留下的藥水和藥丸,不分日夜,每隔四小時服一次,暫時只能喝熱鮮奶,由於她嘔吐,所以吃東西前先服一顆止吐丸。
「繼續用火酒降低小咪的體溫,」朱醫生叮嚀:「特別是她的頭部。」
「朱醫生,小咪燒得那ど厲害,到底患了什ど病?」蔚甄忍不往問。
「對別些小孩來說,根本是小意思,她大概昨晚受了涼,吃多了東西。」朱醫生打量她,蔚甄這才記起她只穿了件泳衣,上套一件防水T恤,還光著腳板,她下意識地縮起小腳趾,滿面緋紅。朱醫生忙移開目光:「小咪特別弱,所以很輕微的病她都受不住。不用擔心,小心看護就是,我明天再來看她。」
小咪的爸爸放下女兒的手說:「我送朱醫生回去。」
「姑爺,」芯媽說:「我已經吩咐廚房準備好午餐。」
「朱醫生還要到醫院巡房,我也要趕回去開會,午餐在船上吃,節省時間。」他和朱醫生交談了一會,便對芯媽說:「我們明天十一時就可以來,我會留下來吃午飯。」
「我送姑爺、朱醫生。」芯媽領了他們出去。
蔚甄進退兩難,不知道該不該送一下,但她衣服尷尬,地位也尷尬。
醫生到門口就停下來,回頭說:「小姐,別忘了小咪晚上也要服藥。」
「我知道了,朱醫生請放心,我會日夜守住小咪。」
朱醫生向她點頭笑笑,小咪的爸爸沒有什ど表示。
蔚甄不會怪他,麗珊早已告訴她,她表姐夫不喜歡說話,他和麗珊也格格不入,更何況一個補習教師。
況且她根本不敢怪他,她自疚,朱醫生說小咪昨天受涼,吃多了,所以生病。
她第一次讓別人喂小咪吃飯,田叔可能多餵了,或讓她吃了不該吃的食物。她自己一心一意想情郎,完全忽視了小咪。
她睡了才抱她回家,太晚,一路上可能吹了海風,這樣她才病倒了。
看見小咪生病,她就不斷責備自己,感到很難過,很負疚。
她繼續不停地為小咪擦火酒。
芯媽進來,送來一杯熱鮮奶。
蔚甄先喂小咪服下一個藥丸:「用這杯鹽水,鹽水止嘔的。」
蔚甄依醫生的話,餵了藥丸再餵奶,餵過奶再餵藥,芯媽一直在旁幫忙。
小咪打過針,服過藥呼吸沒那ど急促,她終於睡著了。
「你一身鹽,去洗澡更衣然後吃飯吧!」芯媽對她說。
「朱醫生要我繼續替她擦火酒。」
「讓她安靜的睡一下,醒了再擦,」芯媽用手撫小咪的額及胸口:「打過針,熱度低了,小咪有我看著。聽我的話,去吧!等會來接班,我還有事要做。」
蔚甄只好出來,沒洗澡渾身不舒服,但午飯就吃不下了,吃個木瓜算數。
抹把嘴又回到小咪房間去,這時候芯媽才去吃午飯。
蔚甄覺得芯媽真的好,不單只對主人忠心,對下人也很體貼,絕不會利用權勢壓人。
雖然她是管家,但蔚甄很尊敬她。
黃昏六七點的時候,芯媽進來:「溫小姐,上次的葉先生來找你,我請他進來,他只是站在大門外,你快去看看他。」
「芯媽,拜託你告訴他,小咪病了,我忙著,請他回去。」
「還是你自己告訴他吧,說幾句話又花不了多少時間,你不用擔心,小咪我會看著。」
「不可以的,芯媽,照顧小咪是我的工作。」
小咪轉個身,蔚甄馬上輕拍她。
「你不見他,但是可能晚點他一樣會再來。」
「啊!芯媽,再拜託你請他別再來,小咪情況好轉我自然會給他打電話,還有,別把古堡的任何一個電話號碼告訴他。謝謝你了,芯媽。」
「這樣人家會很難堪,小咪病又不是他害的。」
「芯媽,我求求你。」蔚甄突然低叫:「小咪有汗,可能退燒了!」
「快替她抹汗,別再著涼……」
吃過九點的藥,芯媽說:「去睡吧!」
「睡?朱醫生吩咐又吩咐,小咪晚上也要吃藥,我去睡了,誰給她餵藥?」
「我!我今晚在這兒睡,那邊的沙發拉開來是睡床。」
「芯媽,照顧小咪是我的工作,沒理由要你熬夜的。」
「你們這些年輕小姐,一倒下枕頭就呼呼大睡了,餵藥,恐怕是有心無力。別以為小咪退了燒,她的熱度又去又來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