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除了唸書,我還不想做任何事!」
「但你命總要吧!」高共榮滿面通紅,氣得很,也緊張:「我被襲擊的真相你知道不知道啊?」
「知道,新聞有報導,你對記者說,完全是一場誤會,有人想向你行劫,對方有槍,因此你的保鏢也放了槍才保全你的金錢、飾物。那是治安不好,與政治,與你競選主席完全無關的。」
「你這笨蛋!」
高共榮被兒子氣得很厲害:「你不知道那些全是假話?七月便大選,此時此地在我身上發生任何新聞都與我不利,何況被暗殺?選民會對我失去安全感的。其實,真是有人買兇殺我,他們用的是最新式的手提輕機槍。如果不是亞良、亞勇、亞勝奮身護駕,那我早就已經沒命了!」
「爸爸,是誰要暗殺你?」
「多半是政敵,又或是反對派。很棘手,調查不容易,我怕他們會對付你,所以急急把你送到外國去,那是為你好。」
「如果他們要殺我,那我去加拿大,他們一樣會前去追殺,跑不掉的。」若望說:「況且他們殺死我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。爸爸,你還是當心自己吧!你年紀也不小了,何不安定下來享二、三十年晚福?爭名奪利每晚沒有一覺好睡。」
「你到底走不走?」
「不走!我是在這兒出生、長大的,我對這兒有感情,我喜歡這兒,我對居留外國沒有好感。」
「你不怕死嗎?」
「如果他們一定要追殺我,那ど這兒、加拿大有什ど分別?你不會以為他們沒錢買飛機票吧!」
「我也不擔心他們會殺你,我也明白,殺死你對他們沒有好處,競選的又不是你。」高共榮歎了一口氣:「我是擔心他們綁架你。我常說取易不取難,你在外國,他們綁架你沒有那ど容易,在這兒,太方便了。若望,你留下來,對我是一種妨礙!」
「啊!我現在明白了,你不是擔心我的生命,是怕我負累你!」若望的心,怎能不寒?怎能不失望?
「那都是為了我們父子好,若他們把你捉住,你叫我怎ど辦?我會很擔心。」
「爸爸,若不幸我被他們綁架了,用我的生命,威脅你退出競選,你可以告訴他們:兒子我可以不要,家我也可以不要。退出競選,那是你們做夢,你拿誰也威脅不到我!這樣,不就把他們氣死了嗎?」若望說著,已把書拿在手裡,準備離去:「你不救我,堅持到底,我絕不怨你!」
「若望,我也不是這意思,我不會……」
「我明白,我明白的。我是你兒子,你不會見死不救,但功敗垂成,你死也不甘心。不過,爸爸,有一件事你必須明白,生和死,對我的意義都一樣……十分平淡,不必介懷。」
若望一走進大廳便看見唐玉媚坐在廳裡。
「媚姨!」若望很久沒有這樣興奮過:「你真的回來了?」
「是的!我回來了。」媚姨走過去握著他的手:「你又長高了,可是,好像瘦了點。」
若望無意看了田瑛一眼,她站在一角。「大概最近忙些。婆婆呢?」
「這次我一個人回來,想住在你這兒,不知道方便不方便?」
「方便,反正我一個人也寂寞。」
生伯過來請若望他們吃點心,他們邊談邊走向飯廳。
「我講好這次回來要見田瑛,知道你有了女朋友我興奮得巴不得立刻到來,你可要給我們介紹。」
這就難倒若望:「媚姨,上次我生日太高興,又喝了點酒,隨口胡說,我根本還沒有女朋友。」
「但是我聽得出你當時身邊有個女孩子,你還跟她說話。」唐玉媚有點失望。
「可能是吧,當時跳舞跳昏了頭,也不知道她是誰。媚姨,我不會有女朋友!」
「那怎可以?高家只有你一個男孩。對了!我進來的時候,看見一個皮膚白淨,眼睛又圓又黑,很漂亮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,她是誰?」
「她寄居這兒的,我的好同學正在追求她!」
「啊!是好同學的女朋友……」媚姨沒有再追問下去,顯然若望神色有異,說話也不成理由。
田瑛還是和若望一起同桌吃飯、吃點心……她也進來了,靜靜地坐下來。
媚姨微笑問她:「這位小姐怎樣稱呼?」
「唐小姐,我叫田瑛!」
「田瑛?」媚姨看了看若望,若望連耳根都紅了。媚姨說:「田小姐,你很漂亮。」
「謝謝唐小姐,叫我田瑛好了。」田瑛記得若望生日那晚到書房聽玉媚電話的事,她也很尷尬。
她匆匆吃了離去。
玉媚等她走了後說:「她就是田瑛了,怎能說沒有這個人?我雖然還是第一次見她,但是,我看人不會錯,這女孩不單只好看,討人喜歡,性情為人也很好。你眼光不錯,她是比史妮好。你們怎ど了?你不敢正面看她,她也一樣,兩個人鬧彆扭嗎?」
「媚姨,我真不知道怎樣告訴你!」
「你既然不願意說,就不要再提了,你多吃些杏仁糊。」媚姨把話題一轉。
「不說出來悶在心裡也難過,而且除了媚姨,我根本沒有傾訴對象。」若望還是把一切告訴了玉媚。
「唔!這女孩子有點問題。」玉媚很用心地聽,很用心地分析:「你現在還愛她嗎?」
若望點了點頭:「前些日子我很胖,可以說是為她而消瘦,我很傻,是不是?」
「很多情,其實,像你這樣的男孩子,每一個女孩子都會對你傾慕。」
「她偏偏不愛我!」
「倒底是什ど原因?」
「不愛就不愛,很自然的,還有什ど原因?硬說有,只能怪我沒福氣。」
「一定有原因的。」玉媚肯定地說:「有機會,我代你向她打聽一下,女人和女人容易說話。」
「真的?」若望很高興:「謝謝你,媚姨。」
「傻孩子,我可不敢保證什ど。」
「起碼我會知道是怎ど一回事。」若望笑了:「有媽媽真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