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仍然以看電視為主,有時候坐在地氈上,互相依靠,有時候兩人擠在一張椅子裡。
每晚,總是若望先送田瑛回房間,吻別道晚安後,若望才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星期六、日和假期,他們便在家裡找點節目,如游泳。後園有個網球場,他們會花一個早上的時間打網球。晚上在園中燒烤,大部份是若望主理燒烤工作,田瑛坐享其成。
由於田瑛不能出外,因此若望買了乒乓球桌、桌球桌、電子遊戲機……足不出戶,也可以過得很開心。
唯一不同的,是田瑛換了房間,真的就住在若望隔壁房間。
由於二樓主人房和貴賓房內都有電話,若望每晚一定躺在床上和田瑛通電話談心。有時候,抱著聽筒睡著了。
兩個人,總有許多說不完的話。
星期日,黃昏,晚餐前。
田瑛拖著莎莉,若望攬著她的腰,三個在屋後草坡散步。
那兒仍屬家宅範圍。
莎莉突然急跑,田瑛手中的皮帶鬆了,莎莉跑到另一端去玩。
田瑛想追它,若望加上另一條手臂圍住田瑛:「由它去吧,我們享受二人世界。」
「你天天陪我困在屋子裡悶不悶?」
「有你在我身邊,在北極圈也不會悶。」
「總有一天你會悶的。」
「會悶的其實應該是你,我每天還可以上學,和其它同學在一起,又可以駕駛汽車。你呢?天天就在這屋子內外,連大門口都沒有去過。我才真擔心你有一天會耽不住!」
「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好,嘈吵、塵埃,人際紛爭……太多事情會影響自己的情緒。若任由我選,我還是喜歡這兒:清幽、寧靜、和平,沒有權力、沒有金錢之爭,平淡而快樂。」
「你像遠離塵世的神仙。」
「神仙情侶,因為我有你相伴。」田瑛用手撥了撥他那服貼的露耳短髮:「有了你,我應該感到很滿足!」
「小瑛!」若望動情,低頭,嘴剛剛到田瑛唇邊,田瑛連忙用手輕輕擋住。
「怎ど了?你不是早已撤消封鎖了嗎?」
「我想想還是該撒一層網。」
「你?」他急了:「你說過愛我的。」
「我沒有啊!」田瑛很認真:「我愛你三個字,我真的從未說過,倒是你自己說了好幾次。」
「你原來不愛我?」若望眼神黯然。
「我也沒說不愛你!」田瑛眼珠子溜溜。
「你到底心裡怎樣想,別玩我,你會把我玩死!」
「啐,啐!多難聽!玩死。我是中年貴婦,你是年輕舞男?你不是常說我天真、無邪?」
「那就讓我親親,別耍花樣,這兒又沒有人!」
「不行!」田瑛指指他的嘴唇:「你這張嘴吻過史妮的!」
「原來如此。我沒有啊,你冤枉我。」
「還呼冤呢!你就在我面前做的,我的眼睛瞪得好大,看得好清楚,你的嘴貼上去。」
「沒有,我剛貼過去,你托盤落下,我馬上把頭轉開。」若望見她不信很焦急:「真的,否則我怎會看見你面色發白,手又發抖?」
「好了!別吵,你是停了一會兒。但我出去後,你和史妮繼續,是吧?」
「不是,我碰都沒碰她。我看見你的樣子,就知道你有事,當時我正坐立不安,魂不守舍,哪兒還有心情去吻史妮?如果我吻了史妮,那天她還不數出來罵我?」
「你別呱呱叫,總之,那天我若不是控制不住掉下托盤,你便會吻下去,還在我的面前吻別個女孩子,理虧了吧?還叫!」
「但我和史妮沒有緣份,我始終沒有吻她。」若望又轉換了聲音求著:「小瑛呀!我真的沒有吻過別的女孩子,你是第一個,也是唯一的一個。你向來很大方的,嘎!」
「別的事都可以大方、由你。這種事,我可是斤斤計較,絕不放鬆。何況吻其它女孩子?」田瑛補充:「我不是針對史妮,她又不是我的敵人!」
「我發誓,我沒有,我冤枉!」若望慌急,眼眶都紅了。
「咭!」田瑛再也忍不住。
「啊!你……你虐待狂、耍我,我不放過你。」若望話還沒完,抱緊田瑛,瘋狂似的吻下去。
「放開我!」田瑛拍拍他:「我快要沒氣了。」
若望喘過氣又再繼續。
田瑛軟弱無力,氣若游絲,她喘氣:「我窒息了,放過我。」
「不……行!」若望吸氣:「除非你說你愛我。」
「不用說了,嗯!我已經用行動表示過了!」田瑛雙手緊繞若望的脖子,不然她真會倒下去。
「不行,你非要說出來不可,否則你將來不要我,你會說:那傻子自己找死,我根本沒有說過愛他!」若望的嘴唇又壓上去。
「唔!」田瑛拍拍他。
若望的嘴唇只移開一點點。
「我……說了。」
「說吧。」
「我愛你!」
「不行,太馬虎,誰知道你愛的是誰?」若望又作勢吻她。
「唔!不要,我說啦。我……我愛高若望。」
「好呀!」若望啄木鳥似的親她。忽然他停了,想想,然後他哈哈大笑。
「你為什ど笑成這樣子?」田瑛好奇怪。
「那天你在你那低級客房內,已經說過你只愛我一個!」
「嘿!你騙我,你欺負我,」田瑛推開他,呶起了嘴:「你才耍我呢,要我標榜你是如何的重要。」
「不要生氣,」若望立即跪在草地上:「我也是剛剛想起的。」
「你常忘記我說過的話!」
「怎會,我死也記得你說過愛我。」若望用手指按按她的唇:「嘟起嘴像只小豬!」
「你還笑我是豬,我是豬你是什ど?」田瑛握起兩個拳頭捶他。
「我是豬糠,專給你吃的,好不好?」若望捉住她兩個拳頭。
田瑛又給他逗笑了,若望見她笑就開心,臉湊過去,田瑛忙說:「不來了。」
「輕輕的!」果然是柔情蜜意。
田瑛身心陶醉甜絲絲,就算若望真的騙她、欺負她……此刻她也無暇計較。
若望何常不是,活了二十幾年,現在最幸福、最快樂。他不會再怨母親早死、父親漠視親情、媚姨自殺把他離棄,他相信世界有愛,因為他有了田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