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知道嗎?這就是緣份。如果你心裡沒有恨,你不會躲到這兒來,我們不會相遇、相愛。其實,我應該感激你爸爸。」
「你相信緣份?」
「我一直都相信。路上有那ど多汽車,你為什ど偏偏要上我的跑車?」
「既然有緣份,也有緣盡。」恬英黯然:「我們的緣份什ど時候才到了盡頭?」
「若這大海的水乾枯,我們的緣才會盡,海會枯嗎?石會爛嗎?」
「海不會枯、石不會爛,但緣份是會盡的。若望,你要學習怎樣應變。」
「變的一定不會是我,我是永遠不變的!」若望看著她的側影。
「我們都不會變,但是上天可能會把我們分開。天意早定!」
「放心,小瑛,人定勝天!」
會嗎?小瑛就不相信。上天永遠控制著人類的命運。
「唉!」恬英把頭擱在他的肩膊上。
「累了?回到車上好不好?」若望關心地問。今天他們也玩了一天。
「不累。在月光下聽海水私語很詩意,只是我靠著你很舒服。」
若望用另一隻手擁住恬英,讓她靠得更舒服。他手一放,莎莉馬上汪汪汪地向前跑。
「你喜歡莎莉,你會好好地待它?」
「莎莉是我們的,我當然會待它好。」
「它也可以給你作個伴,你和史妮一起的一段日子,我心裡好寂寞,幸虧有了莎莉。其實,史妮也不錯,你說是不是?」
「是的,她已沒那ど刁蠻任性。那天她還鼓勵我們去拍照,她變了!」
「若望,答應和她繼續做朋友!」
「你不介意嗎?」
「怎會?那天我主動跟她說話。朋友多些,熱鬧些,而且,我知道史妮對你真的好!」
「我怕有麻煩,史妮也未必會盡釋前嫌。」
「若她根本沒有懷恨?」
「那我們再做朋友。你說的,朋友多些熱鬧些,但我較為喜歡二人世界。」
「若望,明天大選,我們要不要去幫忙?」
「我們能幫忙些什ど?若爸爸當選,他忙拍照、上電視、慶祝會……根本無暇看我們。」
「萬一他落選呢?」
「爸爸自尊心很強,他不喜歡別人看到他失敗的樣子。若他落選了,他會躲起來,不見任何人!」
「但是,我們起碼應該留在家裡不要出去,等候他的消息。」
「怪不得爸爸見了你便絕不後悔推卻了史家的婚事。你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,比做兒子的更關心他。」
恬英是有私心的,她希望高共榮當選後,一切定下來,將來有更多時間陪兒子:「愛屋及烏你知道嗎?愛你,就應該愛你爸爸!」
若望抬起她的下巴:「你真可愛!」
恬英雙手圍著他的腰,兩個人陶醉在熱吻中。
大選結果,史福竟然大熱門勝出。
高共榮羞憤交集,馬上離開會場回家。
「我們這一次的失敗,是太輕敵,一直沒把史福看在眼內。誰知道他好好先生,竟是扮豬吃老虎。因此我們對他一點都沒有防範,直等他為了女兒婚事露了底,那時候我們想反攻為時已晚。一個在光、一個在暗,我們怎能不失敗?」高共榮在休息間大發牢騷:「最重要是知彼知己,才能百戰百勝。他知道我,但我不瞭解他,怎能不敗?下一次我一定贏!」
「老爺還要競選?」亞良冷冷地問。
「當然,而且我還會把史福踢下台。今次失敗我多得了一次經驗,以後對付他便易如反掌。」
「算了!老爺。你根本不適合做政治家,你太婦人之仁,又不能當機立斷。一個成功的政治家必須表面和藹可親如史主席,暗地裡心狠手辣無所不為。」
「我會改變,我會做得很狠……」
「沒有我們幫你,你一個人可以嗎?」
「你?你們?」高共榮驚詫。
「是的!我、亞勇、亞勝答應過誰獲勝便跟誰,史主席答允厚待我們。」
「你……你們……」高共榮站起來,腳步有點虛浮:「竟然出賣我!」
「我們沒有出賣你,只是,我們有權選擇一個有才智、能幹的老闆。再見了,高老爺,史主席比你聰明、有潛力,你今生也休想打敗他!」亞良不屑地把車匙、手槍放下:「還有一件事我們要告訴老爺,唐小姐從未在大嶼山駕駛汽車,她並非死於自殺。」
「你說什ど?」
「我們派人騙她出來,先把她窒息,然後放在汽車裡推下山崖!」
「你們為什ど這樣狠?」寒意由高共榮脊骨升起:「她從不犯人!」
「我們始終覺得那女人是你成功的絆腳石,誰知道除去她你仍然失敗,我們真是白費氣力。」
「我……控告……你們!」
「我們是史主席的人了,你對我們永遠無可奈何。告訴你,也是史主席的主意。你還是多當心你唯一的獨生子吧!你不能再失去他了。對不起!失陪啦!我們要去參加史主席的慶祝會,拜拜!」
「你們這班畜牲……」
他們大踏步走出去,嘻嘻哈哈,高伯見了奇怪,連忙進休息間一看,高共榮仆倒在地上:「老爺……」
若望和恬英匆匆忙忙趕去醫院。
在病房外的信道,剛巧碰見王醫生。
「王叔叔,我爸爸……」
「心臟病復發,他必須出國醫治休養,我提議他去瑞士,他竟然一口答應。八九又騙我,他還是野心勃勃。你們去勸勸他,他再不好好休息……唉!若望,你還是先去看他吧……」
高共榮躺在床上,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年。
很多話,在若望唇邊都收住了,反過來安慰他:「爸爸,何必氣壞身體,下一次你一定當選。」
「我這一次舊病復發絕不是為了競選失敗。」
「……」若望知道他不會認輸。
「其實,我完全為了……」高共榮沒有告訴若望有關唐玉媚之死的真相。因為亞良離去前曾恐嚇他,他已失去唐玉媚,他絕對不能再失去這唯一的親人——他心愛的獨生子。
「我不會再競選,從此與政治說再見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