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病了是不是?」楚星灝居然說這種話?她納悶地摸摸他的額頭。
「你幹什麼?」他對她真是莫可奈何。
「我不是不值錢嗎?」
「那是在我發覺你是個無價之寶前的愚蠢想法。」他的雙眼炯炯有柙,熱烈地注視著她。
對上他肆無忌憚、充滿侵略性的估有眼光,向來伶牙俐齒的予禾,竟說不出半句話來斥責他。
在那雙深邃的黑瞳裡,她只瞧見自己愣怔、迷亂的眼眸,她不得不承認,她是被他震懾住了。
「現在呢,」他惑人心扉的綾緩綻開笑容,「即使有人願拿整個天下來和我交換,我也不肯。你不知用什麼妖法蠱惑了我,一萬個天下都抵不過一個倔強的你。」
「你……胡說。」她軟弱無力地逸出抗議。
「我如果胡說,就教天罰我。」他舉手誓言。
「哼,誰信你。」她的自卑感又抬頭,「我又沒什麼優點,你幹嘛不選天下,要選我呢?」
坦白說,楚星灝自己也不懂為什麼。
凌予禾。年方十七,個性倔強,喜愛與他作對、找他麻煩,除了長得美若天仙外,實在沒道理會愛上她。
他浪蕩江湖多年,雖非到處風流,然投懷送抱、私心相許的姑娘多如過江之鯽,沉魚落雁者亦大有人在,他卻從未動情過。
如今,他卻獨獨在這個不識好貨的小丫頭身上栽了跟頭,一顆心全丟了。
「難道什麼事都非要有理由不可?」
「當然。」
這不是為難他嗎?難不成要他當眾示愛?
「如果你肯答應我一個條件,我就告訴你。」他腦中靈光一閃。
「條件?你這人真彆扭,做事一點都不爽快。要你講個理由,還要跟我談條件,小氣鬼。」
楚星灝不理會她的抱怨。「怎樣?想不想聽?」
「不想。」她不假思索的回答。
楚星灝並不覺得驚異,故作歎息道:「我這條件不難,偏有人沒能力做。」
哼,想激她?門都沒有。乾脆偏過頭去不理他,看他能奈她何。
「予禾,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!如果你是,我就太失望了。」
這分明是在向她挑釁嘛!
「你有什麼炕條件儘管放馬過來!」理智終究敵不過好強的天性,她豁出去了。
楚星灝小心翼翼地掩住欣喜的眸光,「很簡單的。你過來,我跟你說。」他在她耳際低語。
「就這樣?」她面露疑惑。
「就這樣。」他堅定地點點頭,露齒笑道:「很簡單吧?」
「嗯。」予禾漫應著,壓根不知道她已經被陷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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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,予禾想破腦袋,也猜不透楚星灝到底在打什麼主意。
他的條件真的好奇怪哦!
她百思不得其解,直想開口問問他這個要求到底有何作用。
教她把眼睛閉上片刻!
是在捉弄她嗎?還是另有含意?
楚星灝瞥見她小臉上的疑惑與不解,心頭暗自稱慶。嘿,他偏偏就不說破,最好她會按捺不住好奇,轉而向他探問。
到時他會好好示範這個條件的用處的。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。
這個動作令予禾更加起疑,楚星灝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眼!想著,她的腳步加怏了。
她一到客棧,頭連抬一下都沒,就沒命的往自己房裡衝去。
楚星灝不禁啞然失笑,她竟然像火燒屁股似的躲進房裡,倒教他忍不住想逗逗她。
她會跑,難道他不會追嗎?
搖了搖頭,他緩緩跟上她的腳步。
「予禾,你開開門,我有話對你說。」楚星灝敲著她的房門。
「不要。我累了,想睡了。」房內傳來她的拒絕。
才剛黃昏,她就要歇了,這分明是推托之詞。
「這麼快就累了,剛才精神不是還挺好的嗎?」
「我突然覺得頭很痛,不行嗎?」
聽她聲音如此宏亮,著實難以令人相信她的借口。
楚星灝覺得好笑,她好歹也該裝得像一點吧。
「你不會病了吧?」他裝出詫異的語氣,「既然病了,就別逞強,躲著不見人。讓我進去瞧瞧你是怎麼了。」
「不要,你不要進來。」她用身子抵住門扉。
「你病了,我怎麼能視若無睹呢!」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多久。
「我只要不看到你,病就好了。你最好離我還點,免得害我病情加重。」
他哪會不曉得這小妮子打得是什麼如意算盤。只不過不想讓他進她的廂房而已,竟講出如此荒謬的話。
「是什麼病那麼厲害,讓你一見到我,病情就會加重。我行走江湖多年,還沒聽過這種病呢,今天非要見識見識。」他手腕暗一使力,便要推開房門。
予禾急得大叫:「喂,這是我的廂房,你不要硬闖進來。」
「這時你倒跟我計較起禮數,未免太晚了吧!」楚星灝覺得好笑,予禾也太后知後覺了。
「早在我抱著你進楚家堡時,你我之間已經不清不白。你已經是我的人,還怕什麼羞。」
他的人?她怎麼會是他的人?
予禾身子一僵,楚星灝乘機使勁將門推開。門一開,他反倒被她慘白的臉色嚇住。
「怎麼了?你真不舒服啊?」
她默然不語,半扭過身子,目光落在遙遠的某一點上,絲毫不理站在她面前的楚星灝。
「予禾?」沒有反應。
楚星灝索性霸道地扳過她,強迫她的視線與他相對。望見她眸中難得流露的柔弱,一股不明所以的情愫猛地攫住他。
他好想抱住她,狠狠搖晃她,要她別再和他鬥氣,更不要再和自己掙扎了。愛上他吧!他只想帶給她幸褔。
「你……你每次都欺負我。」予禾啞著嗓子指控。
欺負她?天地良心,他會欺負她?
「你冤枉我。」
「明明就是。我已經說我不要嫁給你,可你無時無刻不在損毀我的名節,這樣教我以後怎麼嫁得出去?」
「你為什麼老是說不要嫁我這種蠢話?今生我是娶定你了!」他真會被她氣死,這些日子來,他明示、暗示過非她不娶的決心,而與她單獨在一起,無非是杜絕其他人對她的覬覦,更是為造成她非他不嫁的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