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紅豆醋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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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頁

 

  「這個好,」劉文滿意的點點頭,瞇著眼睛覷著那男子,復而一笑。「我早瞧他順眼了,丫頭,配上這個人,你也不會太委屈。」

  梁紅豆也眨著大眼睛,有些不敢相信事情已經結束了。但這……這是她的終身大事!

  「那不是『四時繡』的當家嗎?」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。

  「喂!怎麼回事?」梁紅豆攏起眉心,手肘拱拱溫喜綾,不明白事情如何會發展成這樣。

  「我看那『兩匹馬』是真的不會來了,所以……」溫喜綾絞著袖子傻笑。「請佟哥哥幫這個忙,他的條件絕對比那痞子好,你嫁他定不吃虧。」

  梁紅豆難以置信的瞪著她。「你說那什麼鬼話!」

  「溫家娃娃說的沒錯。」劉文搖搖頭。「我喜歡這傢伙,氣宇昂軒,丫頭,嫁這人便是現成的少奶奶,不差,不差。卜家人說話算話,你可別反悔。」

  「我不……」

  眾人的驚呼聲中,石寶客棧的屋簷後又竄出一道影子,劈手就劫去了佟良薰手中的繡球。

  不過不知道是角度不對,還是兩個男人的手勁太大,居然把一團結得漂漂亮亮的紅繡球給拉成一條筆直的綢帶子。

  「我還以為你不來了。」佟良薰拭了一下汗,又長吁了口氣,在空中扭轉了半個身子,晃了一式虛招,放鬆的笑了起來。

  「讓你多風光幾下嘛。」馮即安笑呵呵的開口,出掌抬腿,假意跟佟良薰拆了兩招。

  「風光?你還當真捨得把劉寡婦讓給我?要是她知道你這麼整法,小心她下回多扔幾隻貓到你身上。」

  「姓佟的,少哪壺不開提哪壺。」馮即安失去了笑聲,權威似的咳了兩聲,接著一個鷂子翻身,身子已經落在筒瓦上。

  「明明就喜歡人家,幹嘛不肯開口。」佟良薰笑道,躍身而過,空中又跟他過了兩招。

  「我才沒這麼笨,那丫頭鬼靈精一個,要是我坦白了,誰知道下回她會不會請我吃什麼蝗蟲蒼蠅飯。」

  佟良薰爆出大笑,和馮即安同時「假裝」、「不小心」地放開了綢帶,只見那綵帶有如一條失去支架的彩虹,飄然然的降了下來。

  底下又是一陣騷動,樊家家僕及多數男人全朝綢帶落地的方向衝去,一大票的人在原地你推我擠的撞成一團。

  阜雨樓上的每個人,都被事情的變化給弄得錯愕不已,就連那最樂見其成的劉文也瞠目結舌,不知所措。

  「你要真心對人家,就是她天天熬蜈蚣螞蟻湯給你補身,你也要甘之如飴。」瞟了底下的戰況一眼,佟良薰回頭又糗了馮即安一句。

  「甘之如飴?哼,佟老弟,你用詞可真鮮。」馮即安沒好氣的開口。

  「難道不是這樣?」佟良薰好笑的反問。

  「不跟你拗了。」馮即安咕噥一聲。

  「我搶到了,我搶到了手了,哈哈哈!阜雨樓和劉寡婦是樊家的了!」無論誰接到了繡球,都在樊家眾家丁群起的拳頭攻勢下,最後仍落在樊多金的手裡。

  「他是故意的……這渾球,他是故意的……」梁紅豆咬牙切齒的瞪著馮即安。這下好了,她真的得降格以求,去嫁樊家這白癡。

  「你滿意了?!」梁紅豆叉著腰,扭頭就給劉文來這麼狠狠一瞪。「暗鏢再不給我,我就讓樊家抬你這老糊塗過門去!」

  威脅顯然奏了效,劉文乾笑了兩聲,把鏢子丟還給她,梁紅豆一接下,想也不想,揚手便朝屋簷上笑成一團的兩個男人打去。

  這著棋快得出乎人意料之外,底下的人潮誰也沒看清楚,多數的人不是打躬作揖的恭喜樊多金,就是鼻青臉腫的瞪著樊多金,其他的人,則扼腕歎息自己沒這個好福氣。

  只有佟良薰把馮即安躲暗鏢的窘狀看得一清二楚。他笑得樂不可支。「喲,紅豆姑娘這下子可是真的發飆了,馮兄,依小弟看,你的螞蟻湯是喝定了。」

  馮即安沒理會他的調侃,捏著鏢子盡在那兒嘀嘀咕咕:「拿了東西就亂扔,也不想想,這要打傷我,誰還有這個膽娶她。」

  「劉家小寡婦,繡球已經在我手中,這下你不得不認帳了吧?」樊多金仍在那兒得意半天,笑得梁紅豆更氣更怒。

  「人家壓根兒就不認帳,所以你搶到了也沒用。」那宏亮的聲音活生生截斷了樊多金的笑聲。他抬頭朝聲音來源處望去,馮即安已經扔開鏢子,正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。梁紅豆這時總算看清馮即安的功力修為,那黑色筒瓦高高低低的斜下來,常人連立足都難,他居然能如履平地,身子也沒滑下一分半寸。

  「你什麼意思?」樊多金生氣的對他吼。

  「我說,你搶到也沒有用,這劉寡婦宣佈的可是拋繡球,又不是搶綵帶。再說,你也沒有親自下場搶繡球,任誰也難以心服。」馮即安慢吞吞的伸個懶腰後,才愛困的開口。

  「這……這……」樊多金給堵得啞口無言。他瞪著手中的綵帶,不知如何是好。幾個原抓到繡球卻挨了揍的年輕人隨即跟著馮即安的話鼓噪起來,場面頓時又變得混亂。

  「就我說,這招親會乾脆就算了,」馮即安朗聲一笑,信口胡謅:「劉寡婦生平嫁了五個夫婿,偏偏五個夫婿都短命,樊少爺,你不會想當那第六個吧?」

  樊多金傻了,顯然當了真,不知該如何接話。

  「馮老哥,你真好口才,瞧他嚇的,也該你上場了。」佟良薰嘻嘻一笑,朝阜雨樓努努嘴。馮即安忽地爬起身,盤腿坐著,手托顎,臉上的怡然自得變得不自在。

  瀟灑飄泊了三十幾年,突然要一腳伸進牢籠裡,這個決定實在不可不慎。唉,馮即安對空一歎,都是那個丫頭害的,凡事順其自然便可,幹嘛非這麼咄咄逼人不可。

  另一頭的梁紅豆,前腳才下得樓來,就瞧見門外已黑壓壓的堵著一堆人,幾個凶神惡煞在門口當門神,為首的搖搖擺擺走進一個怒容滿面的男人。她定神一瞧,正是那想搶繡球沒搶成的樊多金,他手裡仍緊緊捏著那條綢帶,顯然不甘心之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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