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著乳尖而下,她用莫韶光曾觸摸過她的方式愛撫身上每一寸隱蔽的肌膚,想挑起什麼似的。末了,卻諷刺地發現,她什麼都感覺不到……
連她的肌膚都對莫韶光有了記憶,它們不要她了!
那個人,他在哪裡?最有資格得到她的那個莫韶光,他到底在哪裡?
問過幾個下人,他們都說,他在她病發的那天早晨,就收拾行李離開了楚家。
只有她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的。他曾回來過,在救了她、送回她之後,然後又悄然走了。
他明明是對自己有情的,才會這樣用心,但是,他現在在除去她病根的同時也割捨了她的人!
楚薇楓近乎冷漠地用指尖掐住淡紅色的傷口,任傷痕上傳來忿然的刺痛。
眼淚,就這麼滑下她的臉龐。
她跌坐,光潔的房子靠著妝台,從前所熟悉的翻勇桎梏,當真也跟著他消失了嗎?如今取而代之的,為什麼是這連講都講不出的哽咽與酸楚?
這種情愫和思念一個人的慾望,取代了纏身多年的心疾,煎熬得她難受不已。
莫韶光剖開的,何止是她的心而已?過去她壓抑在心海深處那種種柔軟的情愫,他也順道將之剖開取出了……傷口可以復原,可是她怎麼能忘記那種切膚的記憶之痕?
難道,她一輩子只能用這種痛楚思念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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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佈與方家結親的前一天,江媒婆受人之托,領著六個僕人,趾高氣揚地走進了楚家。
「恭喜楚老爺!賀喜楚老爺!」江媒婆一進門,就是迭聲的道賀,六個高大僕人捧來的禮物,一下子便佔滿了大廳裡所有的桌椅。
「江媒婆,這是……」楚連不明所以。這段時間,城內只要是有那麼點本事的人家,幾乎都已派媒婆走了這一趟,他實在想不出來燕州城還有誰能有如此的排場。
「哎喲!瞧我,高興得都糊塗了,竟忘了今日的來意。老身今兒個是代梁律梁將軍來跟楚小姐求親的。」
楚連呆了呆。他沒想過,這個渾人梁律居然對女兒也有意思。
「相信不用老身再說,楚老爺子與何大人也算交情深厚,這個梁將軍在何大人麾下,可是猛將一員,若能結成這門親,豈不親上加親!」
那個野人也配跟他女兒?楚連在心裡不屑地想,嘴上仍是打著哈哈。
「承蒙梁將軍抬愛,只是江媒婆,你晚了一步,我那女兒心裡已有定奪,只怕要辜負梁將軍的美意了。」
「嗄?」江媒婆呆了呆。
「這些禮,就你請帶回吧,是小女沒這福分,無緣做梁家婦。」
三言兩語,全然沒有轉圜的餘地,這下子江媒婆的臉色也難看了。
想到沒談成這門親事的後果,可能是自己活活被梁律掐死,江媒婆的臉色就更青白了。
「楚老爺,您該不是嫌棄將軍是個粗人吧?」
「怎麼會呢?老夫識得梁將軍,也知道他驍勇善戰,算是人中之龍了,只是小女向來偏重文多於武學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不好意思,讓你白跑這一趟了,還是請回吧。」
「這……這……」對方已下逐客令,江媒婆再不識趣,也沒話可說,她垮下一張老臉,怏怏不樂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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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江媒婆的回稟,梁律在將軍府內暴跌如雷,把所有的怒氣發洩在江媒婆身上,要不是何紹遠突然到來,只怕江媒婆早給他活活掐死了。
「沒用的女人,給我死出去!」
顧不得旁人在場,江媒婆花著臉哭哭啼啼地跑走了。如此情況,何紹遠心裡當然清楚明白了。
這一點楚連料得倒沒錯,難怪江媒婆前腳才出楚家,楚連便差人趕來告知何紹遠這件事。
梁律的脾氣的確實太火爆粗俗了,若是易地而處,要他把女兒許給梁律,何紹遠恐怕也會多加考慮。
「大人。」梁律繃著臉,悶悶不樂地。
「楚老弟都把事情跟我說了。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,這乃是人之常情,姻緣是人家姑娘親自挑的,你就別強求了。」
好個楚連,你倒有本事!梁律憋著怒氣,恨恨地想道。那死老頭怕他私下帶人去找麻煩,竟先請動了何紹遠來壓制他。
梁律悶不吭聲,倒是何紹遠又說話了。他拍拍梁律的肩。「我是知道你的脾氣,可追究這件事的因果,原就是你理虧在先。雖然後來你賠了罪,但總是給人家姑娘留下了壞印象,正所謂強摘的果不甜,男婚女嫁,你總要人家心甘情願呀!要是你為此埋怨楚家,日後挾怨報復,事情傳了出去,於你的名聲,總是不太好聽,也失了咱們燕州軍人的器度了。」
梁律哼哼笑著,心裡怒焰愈燒愈大。
「將軍說的是,是梁律粗心了,所謂緣分天定,也許我注定和楚家姑娘無緣。」
嘴裡這麼說,但梁律心裡可不這樣想。上一回楚家那奴才只身前來,他一直以沒報那一鞭之仇為恨,此次求親又吃了閉門羹,他心裡愈想就愈不是滋味。
「這樣想就對了。」何紹遠滿意地點點頭,「天涯何處無芳草,是男兒漢,就該有你這種器度。」
「看來,這陣子你也夠悶的了,這樣吧,我就調你去守邊防,怎麼樣?你不是一直覺得城裡的日子挺無聊的?」
梁律抬起頭,對著何紹遠那慈眉善目的善臉龐,花了不少氣力才能讓自己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。
「大人肯體恤末將,實在是末將的福氣,一切謹聽大人的安排便是。」
總有一天,他想著,總會有那麼一天的!他不相信,何紹遠能活得比他還久。這死老頭子早晚會嚥氣的,等他一嚥氣,他調邊防的日子自然就不會太久。
到時候,那個該死的楚連,看他還能仗著誰囂張!
總有一天,他梁律會讓楚家那老頭明白,拒絕像他這樣的人,會有什麼後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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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、楚兩家結親的消息,在入冬飄下的第一場雪中,傳遍了燕州城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