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眾人欲作鳥獸散時,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,似遠又近——「三更半夜的吵個什麼勁呀?」
大家再度陷入沉靜,個個像木頭人一樣,總覺得那聲音好耳熟啊!
連魏總管也從太師椅上躍起,努力辨識聲音的來源。
小童縱身一跳,直上床鋪上面的天花板,未見人影後,又失望地下來。
龍季天則屏氣凝神,不見任何行動……
眾人在一片靜謐中期待那好像夫人嗓音的聲響能再度傳出,以確認她的所在位置,可是等了一會兒,仍然沒有動靜。
突然,龍季天若有所悟地彎下腰,目光朝床鋪底下掃瞄,哈!果然——眾人像被傳染一樣,也跟著彎下腰。一時間,幾十雙眼睛同時往床底下探看,齊聲一呼:「哇!」驚醒了葉小霜的好夢。
她翻個身,看到幾十對眼珠子盯著自己瞧,「你們這些人怎麼都不睡覺,像事先約好似的,全跑來偷看本姑娘的睡姿啊?」說著,還打個呵欠,搞不懂他們在幹什麼。
眾人見她會動、會說話,還會打呵欠,證明她安然無事,才同時鬆了口氣。
龍季天激動地將她連同棉被及枕頭一起拖出來,若不是因為眾目睽睽,他真想吻醒一臉慵懶的葉小霜。
不過,他仍忍不住地一把將她從棉被中抱出來,卻見她居然在睡覺時還穿了一身密不通風的衣服。
「紅毛丫頭啊!你果然聰明機智,在危急時懂得就近藏身於床底下,躲過刺客的耳目,真是高招!不愧是令我龍季天魂縈夢牽的聰明丫頭。」龍季天寵愛地逗著葉小霜。
眾人頓覺耳朵怪怪的,因為他們從沒聽過少爺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講話,所以乍聽之下頗難適應。
「對呀!我是在躲你這個「刺客」啊,可惜還是讓你給逮著了,而且還帶一大票人來看,幹嘛!當證人呀!」葉小霜心想雖然躲在床底下的計謀失敗了,不過沒關係,她還裹著一身厚厚的衣服呢!要脫也沒那麼容易,不禁嘿嘿笑了兩聲。
原來她壓根不曉得有刺客闖人龍家堡,更不知道那名刺客潛進玉龍園的臥房中,不見她的蹤影后,方才逃逸而去。哈!那個烏龍刺客要是知道她就躲在床底下作她的春秋大夢,肯定氣得吐血,而且羞愧得從此不再當刺客了。
龍季天先是一愣,不懂她的話意,隨後想起昨日下午他扛她回房時,逗著恐嚇她的話,沒想到她竟然當真,而且還因此救了她一命,真是傻人有傻福!龍季天大笑不已,「你這古靈精怪的丫頭,把戲倒真不少啊!」說完,再也管不了眾人的圍觀,一把將他又驚、又喜、又愛的女人攬入懷裡。
眾人完全聽不懂他們兩人的「雞同鴨講」,有的搔頭、有的摸鼻、有的一臉錯愕,愛情這東西太深奧了,旁人根本是「鴨子聽雷」,統統「莫宰樣」。
在魏總管的暗示下,眾人帶著滿臉的疑惑魚貫地離開臥房,順便把房門關上,留給他們一個安靜的兩人世界。
???
眾人識趣的離去後,龍季天肆無忌憚的眼神流轉在臉比滿月猶白、眼比秋水還清的葉小霜身上,那兩道注滿柔情蜜意的光芒,如探照燈般打在葉小霜的每一寸肌膚上,彷彿她正一絲不掛地立在那兒,完全被他看透了。
想到剛才小霜處境的危險,他整個人便方寸大亂、無法思考,怎麼也冷靜不下來,他不敢想像萬一小霜真遭到刺客的毒手,萬一他真的失去這個刁蠻、活潑、可愛的紅毛丫頭,那他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?他真的不敢想像,太可怕了!仿如一場夢魘。他更加用力地抱緊小霜,並在心中暗自發誓,今後他將用全部的生命來呵護這個小女人。
「救命啊!我快不能呼吸了啦!」葉小霜被龍季天摟得太緊,嬌聲抗議。
龍季天心疼地鬆開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。「小霜,以後我會全天候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的。」他絕不容許方纔的事發生第二次。
葉小霜歎口氣,「哎!那我是該高興?還是該難過?」
她在心中納悶著,龍季天的表情好奇怪,連說話也是輕聲細語,好像她是玻璃做的,太大聲會震碎她似的。她不知道為什麼,不過她喜歡那種被他呵護備至的感覺。
她還是如此地令人捉摸不定、淘氣調皮、健康可愛,龍季天也不打算告訴她方纔的事,以免她又想出什麼歪點子離家出走,而他是不會給她任何離開龍家堡的機會的。
「當然是該高興啊,有這麼魁梧、強壯又英俊瀟灑的貼身保鏢保護你,放眼當今天下也只有你才有這個福氣喔!」龍季天站起來比畫了幾下,讓葉小霜見識他傲人的肌肉,希望能博得她的好感。
葉小霜的食指沿著他的二頭肌一路來到手臂上因用力而暴凸的青筋,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觸摸他的身體,而且是在他清醒的時候。她頓了頓,不敢再往下探索,所有加諸於女人身上的傳統禮教像海浪一樣襲擊而來,雖然她自認為有些離經叛道,一直以來就希望自己能掙脫傳統女人的生活模式,可是當真要她付諸行動時,隔在中間的那道門檻卻需要足夠的勇氣才跨得過去。
「你整天陪我,不用上班嗎?」為了掩飾內心的波動,她漫不經心地問。
「上班?」龍季天又被她奇怪的話弄糊塗了,但眼看自己的「誘妻」計畫已有些成果,他是怎麼樣也不願輕言放棄,所以只是小聲地虛應了一下。
雖是近乎呢喃的聲音,但是葉小霜的耳朵可不會錯過龍季天所說的每一句話、每個命令,彷彿他是主宰她一切行為的中樞神經。
「上班就是工作嘛。」她將所有感覺全部傾注在感官上,連聲音都不帶絲毫驕蠻之氣,而是一種從喉嚨深處輕發出來的低吟。
她的手已經探索到龍季天性感厚實的胸膛,雖然隔著衣物,但是指腹觸摸到他的胸肌所帶來的衝擊,仍不斷地在她的感官意識中擴大延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