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,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,亞歷山大已經回到了他位於翡冷翠郊外的豪宅,吃著他請來的廚師為他專門烹調的特製餐點,喝著由法國空運過來的特級波爾多白酒。這一餐,他吃得極為滿意。
回到意大利的第一晚,亞歷山大·卡堤過得十分舒適。
***
林飛菱一大早就帶著相機離開了住宿的旅館。照她的原訂計劃,她該是住在翡冷翠中央車站附近的旅館裡,可是經過她的實地勘察,那旅館給她的感覺不甚良好——有點陰森森的感覺。她可不要為此而得到了能上玫瑰之夜「鬼話連篇」的第一手題材——所以呢,她很勤勞的多跑了好幾家,終於找到一家讓她感覺不錯、價格實在、服務親切、房間乾淨的旅館。
她到翡冷翠時,已經過了下正午——沒法子,從米蘭搭火車來花了四個小時的時間——等到她找到自個兒滿意的旅館時,也快傍晚了。那一天,她沒來得及四處走走晃晃,只有時間和旅館的老闆娘建立情誼。
話說中國料理、意大利料理以及法國料理並列世界三大美食。當旅館的老闆娘得知她是個中國人後——對外國人來說,台灣人和中國人是同義代詞——便興高采烈的拉著她以意大利文及英文交雜的方式,和她聊了一大堆有關吃的事情。而她也趁著這個機會向老闆娘打探了許多一般觀光不曉得的好地方。
總之,她在翡冷翠的第一晚雖沒能到處尋幽訪勝,不過收穫也是不少。
隔天一大早,她吃完早餐後,就背著相機、穿著她的防扒背心,開始逛大街去。
今天,她打算以聖母百花大教堂為起點,開始她的意大利名城巡禮的第一站。
如果要以步行的方式從她投宿的地方走到聖母百花大教堂,可能要花上兩、三個小時。雖然這種做法可以減肥,也可以借此觀察到意大利人的生活百態……但是,林飛菱著實不是那種勤勞的自助旅行者,要是有大眾交通工具可搭,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。
搭著公車,半個小時左右——扣掉等車的時間——她人已經站在聖母百花大教堂前的廣場了。廣場附近的小街道中,據說有許多值得一探的小店;而教堂附近也有許多的名勝值得探訪……當她親眼看到教堂那「像山一樣」的大圓頂後,對「讀萬卷書,不如行萬里路」這句話感觸特別深。雖然在旅遊雜誌以及電視節目中已經見過幾次它的樣貌,可當她真的親眼見到時,那種感動,可不是坐在書桌前或電視前所能比擬的。
感動歸感動,她還是快手快腳的拿著相機對著屋頂拍了張照。
接著,她走進了大教堂的內部。此番前來有個小小的願望,那就是要看那舉世聞名的「最後的審判」的真跡。她是沒什麼藝術細胞的,但是呢,被人傳頌了幾個世紀的畫一定有它可看之處;衝著這一點,她非得親自來看這歷久不衰的東西。
林飛菱走了又走,看了一幅又一幅的壁畫,雖然看不太懂主題為何,不過她還是很盡心的將它們給一一納入鏡頭。總之,能在教堂裡的牆壁裡留下真跡,一定有它了不起之處,她先將它們給全拍了,回台灣後等有時間再好好的查這些畫的源由。
花了三個小時,總算將教堂從頭到腳給走透,最後她爬上四百六十四級階梯,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抵屋頂的陽台。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的爬到這裡來呢?據說在屋頂的陽台可以盡覽翡冷翠的街景。她到這上頭來除了看街景外,還憑著記憶力來對照腦中的街景,描繪出一個具有三度空間概念的立體翡冷翠地圖。
當她終於「逛」完這座聖母百花大教堂,她的肚子已經餓得前胸貼背,甚至認為自己要是再不進食,就有血糖過低、進而陷入昏迷狀態的可能。
出了教堂的第一件事,自然是找家小餐館好好的飽餐一頓。
在還沒到翡冷翠前,她打算到旅遊書上推薦的餐廳好好的吃上一頓。但是經過昨晚和熱心的老闆娘以簡單的英文兼比手劃腳溝通的結果,發現老闆娘對她口中的那幾家餐廳評價都不是很好,甚至以非常鄙夷的口氣告訴她:如果要上那些地方吃飯,不如回來吃她煮的午餐就成了。
經過這一次對談之後,林飛菱手中多了一份美食餐廳的名單,裡頭和她先前擬的名單重複的只有兩家。
林飛菱拿出單子,相中其中一家離她目前所在地最近、並且經由瑪莎強力推薦的餐廳。她快步疾行,十分鐘不到,她人已經站在餐廳的門前。
當看到餐廳的外觀時,她實在很難想像這是一家餐廳。先撇開它的門面不說好了,它甚至連招牌都做得小小的,一般人要是不仔細看,根本不知道這其實是一家餐廳。林飛菱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,推開木門走了進去。
一走進去,她發現自己馬上成了眾人的焦點。
「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這的確是一家餐館沒錯,除了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起士及新鮮蕃茄的香味外,餐館裡的每張桌子都坐滿人。「怎麼全是男的?」老天!她該不會就這麼巧的進了一家類似GayBar的地方吧?「不可能啊,瑪莎應該不會故意整我才對。」哪有人故意叫一個女孩子走進同性戀聚集的地方。
「Buon Giogno。」這句是她在台灣時惡補出來的意大利文,意思是早安或你好……反正這兩個單字加起來就是問好的意思。
此時,櫃檯裡冒出一個金髮帥哥,他親切的以英語對林飛菱說:「你是林飛菱小姐嗎?」
「是,我就是。」她嚇了一跳!這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?她沒那麼有名吧?
她的想法表現在她的表情上,那位金髮男子露了個微笑。「別緊張,上午瑪莎打電話給我,說你可能會到我這地方來吃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