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定了主意,她拎著裙角,悄悄的一步步遠離正在談話中的兩人。
她在人群中晃蕩了好一會,像個無頭蒼蠅似的走來走去,偌大的會場讓她無從找起;於是她爬上二樓往四下張望。
終於,她發現大門口起了一陣騷動。她趕緊伸長脖子,好看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;然後,她終於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。
「啊哈!芝蘭和霍老大來了。」
既然有人可以讓她倚靠,她自是不必繼續站在高處尋尋覓覓了。
她以最快的速度下樓,擠開層層人牆,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擠到兩人身邊。
「娜娜,你怎麼了?」游芝蘭看著她氣喘不已的模樣,不禁關心的問:「身體不舒服嗎?」
「沒事……」許娜娜喘了口大氣後才說:「我很好!只是有點喘。」
現在,她唯一要做的,就是好好待在他們兩人身邊。
「沒事就好!」游芝蘭釋然的說。「對了!波笙沒和你一道來嗎?」
她明明記得項爾凡告訴她,他也發了張邀請卡給波笙。
「我相信林小姐現在一定在路上了。」當許娜娜注意到項爾凡的時候,他已經穩穩的站在她身後,一手還放在她腰側,與游芝蘭閒話家常起來。「我相信華先生與林小姐馬上就會到了!」
他的動作是情人間才有的親暱舉止,而他的態度自然得讓所有人以為——他早習慣這麼做了。
「項爾凡,把你的手給我拿開!」
就在眾人還在詫異兩人的關係何時變了這般親密的時候,許娜娜很是不給面子的開口阻止。
「娜娜,親愛的!」項爾凡像是故意同她唱反調的,乾脆將她的身子整個貼在他身側。「別害羞,反正我們倆的關係,遲早都要公開的。」
「姓項的,你在胡說什麼,誰和你有關係!」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。
這話私下講講也就算了,現在他居然厚顏無恥得當著所有人面前講,他是存心和她過不去是不是?!
「難道沒有嗎?」項爾凡一臉茫然。「那天,你不是才從我那兒拿了五百萬——」
「我沒有拿!」許娜娜極力反駁。「我那天已經把支票還給你了!」
人言可畏!
她注意到已經有人注意到她與項爾凡的對話。於是她降低音量,小小聲的說:「再說,那不是你給我的,是藍小姐給的!」
「娜娜,這是怎麼回事?」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的游芝蘭,終於忍不住心中疑問,開口問道。
「芝蘭,那是人家小倆口的事,我們外人不好插手。」
霍翊風決定不踏這渾水。
本來,他與芝蘭兩人一起出現就已經夠醒目了,再加上項爾凡……那可就更麻煩了!於是,他半是攙扶、半是強迫的將游芝蘭帶離爭論不休的兩人。
「娜娜,就像你說的,上面的受款人是你,就算你將它寄放在我這,它終究還是屬於你的,不是嗎?」
她那遮遮掩掩的態度,只讓他覺得更有趣。
「相信我,我對你的心意,絕對不只那區區的五百萬……」
為了服務週遭拉長了耳朵,等著掌握第一手消息的群眾,他故意加大音量說話。與其像她那樣遮遮掩掩的讓人猜疑,不如大方點告知,如此還可以省卻許多麻煩。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
像他這種名人,最注重的不就是外在形象嗎?他怎麼會毫不在乎的在大庭廣眾下,講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。
「我不要理你了!」
再這樣下去,不用到明天,恐怕一個小時過後,她就會成為「謠傳中」項爾凡最新一任金屋藏嬌的對象……不!這絕對不成!
「不理我?」項爾凡的反應是出其激烈。「你怎麼可以不理我?」
他誇張的緊抱住許娜娜。
「在我對你付出真心、傾其所有之後,你怎麼可以不理我?!」
「你在胡說些什麼,」她完全料不到他會有這般無賴的舉動出現,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反應。
「我有沒有胡說,你心裡明白。」
明白?她明白什麼啊!
「項爾凡,我們打個商量……」
「爾凡。」他堅持道。
「好!爾凡就爾凡。」她牙一咬,強忍心中不怏。」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地方討論這件事。」她可沒勇氣像他一樣,將心中的「委屈」嚷得那麼大聲……再說,就算她現在到處大聲張揚,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她。
「那好,我們換個地方繼續討論。」
他剛剛還擔心她會不為所動,放他一人繼續唱獨角戲。這遊戲,玩玩是不錯,不過總得適可而止。雖然他「曾經」花名在外,不過他素來的形象畢竟是「風流倜儻」,可不是對女人死纏爛打得緊。「好!」
現在除了同意,她還能說什麼?
項爾凡將她帶到二樓一間陽台向著服裝發表會場的房間裡。他一進門,隨即將落地窗打開,讓夏日微風徐徐吹了進來。
「項爾凡!」許娜娜不明白他打開窗子的用意,不過,這事不重要。「我……」
「爾凡。」他再次糾正。「加個姓氏,總覺得生疏許多。」
深吸一口氣,她沉住氣。「好!爾凡。」
小不忍則亂大謀,自從認識他之後,她也算成長許多……雖然是被迫的。
「讓我們把話說清楚!」
再這樣讓他惡搞下去,她以後還要不要出門啊!
如果他只是個無名小子,那麼他這麼胡鬧,了不起是讓她被朋友家人取笑一番而已……可,他不是啊!
他,項爾凡——項氏集團的二公子。可不是什麼隨處可見,長了滿臉痘子,穿著西裝,提著公事包滿街走的上班族。
「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?」
她捫心自問,從認識他到現在,記憶中全是她被他「欺負」,她到底哪時候得罪過他了?
「親愛的娜娜,你怎麼會這麼想呢?」
他張開雙臂想要將她擁進懷中,好好澄清一下這個「誤會」;不過他動作快,她問得更怏。
「你的存在,對我來說,就是最完美的恩典!」她的舉動,讓他不禁笑開了嘴。「你做的任何事,永遠都不會讓我覺得無趣、不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