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怎麼好意思!」岳光遠有點羞赧的說,似乎對她這突如其來的善意舉動感到十分吃驚。
「這沒什麼!」她自動自發地拉了張椅子坐到他身邊。「東西都已經做了,要是吃不完才浪費呢。你先把工作放一旁,吃完再做也不遲。」她不等他表示意見,逕自將便當放在桌面,準備開飯。
「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岳光遠相當配合的將桌面給清乾淨,同時還拿了兩張報紙鋪在桌面當墊底。「南宮小姐。你常常自己帶便當嗎?」
「偶爾。」她笑著說:「時間如果來得及,我就自己做——反正花不了多少時間的。」
對於岳光遠,她除了讚揚,還是只有讚揚。
岳光遠,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,七十公斤,現年二十八歲,政大統計系畢業,目前薪水——據她側面打探的結果——約莫在四萬五千元左右,無任何不良嗜好,待人和善、親和力夠,辦事認真負責……是個標準的好好先生。
她之所以鎖定他的原因,是再簡單不過了——他是她這兩年來僅見的一個對待所有女性一律平等視之,而且從不在背後說長道短,同時身邊沒有狂蜂浪蝶在旁圍繞不去的男性。
最重要的是,他有著所有太古男性職員缺乏的「自謙」——在外界將太古男性視為社會精英分子,全給捧上天,同時視為最佳金龜婿的時候,他這份謙遜,更是難能可貴。
「現在很少女孩子會自己帶便當上班了。」
岳光遠對於目前的情形著實有點不大能夠適應——不是說他對南宮天薇有什麼偏見,而是他顯少有機會接受女性這般的善意動作。
「大概吧。」她再度對他露出個動嘴角而不露齒的微笑。「對了,飯菜可能會有點涼,要是不好吃就請你多多包涵。」她打開今早要母親準備的雙人份便當,裡頭的菜看不下五、六樣。
「不、不、不,南官小姐,你太客氣了!」岳光遠看著飯盒裡的飯菜,連忙表示:「這對平常只吃自助餐的我來說,已經是非常豐盛的一餐了!」
生活儉樸,很好!南宮天薇聽到他這麼說,又在心裡幫他加了點分數。
「光遠,我們都同事兩年多了,你就別叫我南宮小姐了,聽起來好生疏哦!」其實她對辦公室裡的人倫生態向來不熱中,有些人和她同一時間來到總務課,可她唯一記得的就只有他的全名——其他的一概不知!
「叫我天薇就可以了。」只有那種她想瞭解的人,她才會去打探對方的消息。「好了,先別說這些,我想你一定餓了,別客氣,盡量吃哦!」
約莫二十分鐘過後,兩人已經將南宮天薇帶來的食物一掃而空,此時一些到外頭買便當的同事已經陸陸續續回到辦公室來。
此時,南宮天薇發現岳光遠開始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。她看向四周,除了一些個同事之外沒別人了,對於他的舉動先是不解,而後,她看到他的眼光不時飄向坐在會議桌旁開餐會的一群女同事。
「光遠,「她故意靠在他耳邊輕聲說:「你喜歡冬梅對不對?」這只是她的猜測,不過那群女人當中,唯一能吸引他目光的,除了杜冬梅一人之外,應該不會有其他人了。
岳光遠聽到她這麼問,原本勘黑的臉龐竟然泛起一層紅潮。「你……你……怎麼……,」原本客套、但還算流利的語調,此時竟開始結巴,一句話分成了好幾部分。「怎麼會知道?」
「光遠,我有眼睛會看。」此時她又露了個招牌淺笑——一種牽動嘴角,但是不露牙齒的微笑。「而且,冬梅長得這麼漂亮,大家會喜歡她也是正常的。」她口中的杜冬梅是辦公室裡公認的名花,追求她的男人,除了自家辦公室外,別部門來的蒼蠅也不少!
說來奇怪,她心儀的對象中意別的女孩子,她居然能坦然以對,甚至可以公然稱讚「情敵」……看來,她的修養經過這幾年的假面生涯後,的確提升了不少。
「其實你長得也很漂亮。」岳光遠還算挺有風度,在此時順道將她捧上一捧。
「而且你做的菜這麼好吃,一定有很多男人會為了獲得你的青睞,而爭得頭破血流的。」
「那你可真的高估我的魅力了,」她頗為不好意思的說:「我沒你說的這麼好。」接著,她決定切入正題:「對了,光遠,既然你喜歡冬梅,怎麼從沒看過你和她說上話?」
如果岳光遠是她老哥,那麼她一定會叫他別白費力氣,早點轉移目標,因為像杜冬梅這樣的女孩子他根本追不上!
不是她對自己識人的能力缺乏信心,而是杜冬梅還深陷夢幻少女式的情境裡,完全不瞭解真正適合家庭、符合女人實際需求的好男人,其實是要像他這種腳踏實地、按部就班,看似普通至極的男人。
也就是說,杜冬梅會看得上眼的男人,就是那種受眾女愛戴、衣著光鮮,同時懂得製造浪漫的男人!
岳光遠?得了吧,如果他是這樣的男人,她連理都懶得理!
「這個……我怕會造成她的負擔和困擾……所以……」岳光遠靦腆的說:「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和女孩子聊天……」
「光遠,你這樣不行哦!」看著他少男般純真的表情,南宮天薇心生一計。「你要是都不把自己心裡的感覺讓對方知道,那她是不可能會明白的!」
反正岳光遠是注定追不上杜冬梅的,那麼她不如做個順水人情,向他表示自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,如此一來,她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待在他身邊,同時還能監視他和杜冬梅的情況。
所謂的「日久生情」,當他在杜冬梅身上吃到苦頭之後,便會回到她身邊尋求慰藉,這時就是她一舉攻陷他心防的最佳時機!
「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!」
「雖然我對感情這事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,」或許別種形式的感情她不清楚,但是眼前這種可是她在唸書時看得最多的一種——落花有意,流水無情。「不過,我畢竟是女孩子,多多少少都能提供點意見給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