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,她拍了拍枕頭,拉起薄被將自己的身子整個蓋住。頭一側,聞到一股屬於聶封雲的味道……不像是香水味,也不像自己的枕頭上傳來的肥皂味……嗯,或許這叫男人味吧。她在枕頭上自言自語地說著,為了這想法而牽動了嘴角。然後她雙眼一閉,幾乎不到三分鐘的時間,她已經沉沉的進入了夢鄉。
貝多芬以為這休息室的主人,不是還在自個兒家中沉睡不起,就是和客戶談生意什麼的,不到下午時分肯定是不會回公司的,因此她才敢如此大膽的在聶封雲的專屬休息室裡「寬衣解帶」,睡她的大頭覺。
但是,她卻忘了一件事──聶封雲要是太晚下班,便會直接在休息室裡過夜,反正他單身一人,在哪裡睡覺都無所謂。
在貝多芬沉沉入睡後,聶封雲從浴室裡赤身裸體的走了出來。
「老天,妳的神經還真不是普通的粗!」一般來說,女孩子都應該是相當細心的,但是眼前這個睡在他床上的女人,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。他走到床頭,看著她安詳的睡容,忍不住用手輕輕拂過她未施脂粉的臉龐。「居然這麼快就睡著了。」從她馬上便可以入睡的這一點來看,她一定沒有所謂的認床症狀。
他看著自己擺在沙發上的衣服,和放在底下的鞋子。
「我的衣服和鞋子放得這麼明顯,妳怎麼連看都沒看到?」
貝多芬剛進來時,他那時剛好在浴室裡做晨間淋浴。或許是這房間的隔音設備做得太好,才讓待在房裡的貝多芬完全聽不到浴室裡發出的聲響,反而是在裡頭的聶封雲洗好澡,準備穿妥整齊,開始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時,才發現貝多芬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小孩,在他的床上好不快活地跳上跳下的,興奮得很,完全沒發覺在浴室的玻璃門後,有個人正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。
他本想,她可能在徹底蹂躪過他的床之後,便會離開。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,她居然開始脫起衣服來,而且就這麼賴在床上不起來。終於,他決定是該現身的時候,要不然再這麼等下去,今天又要像昨晚一樣,熬到凌晨三、四點。如果在五、六年前,他肯定不以為意,不過他畢竟不再是衝勁十足的年輕小伙子,再如此長時間的熬夜下去,他的身體恐怕會吃不消,到時真落得看醫生治病的下場,可就得不償失。
當然啦,他可以選擇圍著大浴巾離開浴室,原本他也打算這麼做的,不過他突然想到他和貝多芬第二次見面時,他不過逗逗她,便讓她羞得面紅耳赤的,今兒個他要是真的裸著身子走到她面前,她恐怕會因為熱度過高,而在冷氣房裡中暑……
決定了之後,聶封雲拋開原本圍在腰際的浴巾,泰然自若的拉開玻璃門,大方地走了出來。他預期迎接他的應該是貝多芬高分貝的尖叫聲,要不然就是她深呼吸的喘息聲,可是當他真的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後,卻是一片寂靜!
當他走到貝多芬身邊時,他才發現他精心設計的「裸男秀」的唯一觀眾──貝多芬,居然已經進入熟睡狀態,對他這苦心經營才好不容易雕塑出來的健壯體魄毫不捧場。
「我要不要叫醒她?」
有人說,男人的心裡有部分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孩,而聶封雲此時的行為,正可以印證這一點。突然,他想到一個比這想法更有趣的做法──
或許以他這年紀來戲弄貝多芬這二十出頭的小女生,是有點不太道德,但他實在沒法子克制自己的行為。這就好像是上癮似的,一旦開了頭,就怎麼也停不下來。
他來到床的另一側,身上未著片縷的爬上床,睡在貝多芬的身側。饒是貝多芬睡得夠沉,一點也沒發覺她身邊已經多了個「枕邊人」。聶封雲側著身子躺在她的身邊,想看看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。
但是,十分鐘、十五分鐘過去,她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。
「真是有趣!」這是第一次除了工作外讓他覺得有趣的事──就算只是這麼躺在她身邊看她睡覺的模樣,也讓他覺得興致盎然。
他撩起她的髮絲放在手裡,然後抓著尾端輕輕劃過她的眼簾、鼻樑,最後停在她的鼻頭,輕輕地拂過……
這時,貝多芬別開臉,似乎想躲過這煩人的騷擾,只是無論她怎麼閃躲,都無法躲過這騷擾。經驗告訴她,這可能是蚊子或蒼蠅之類惹人厭的蟲子,要徹底根絕這麻煩,就只有殺了它們一途。
因此,貝多芬不再只是消極的閃躲,反而舉起她的手想要揮開它們,若運氣好的話,搞不好可以就這麼殺掉這煩人的蚊蠅。
貝多芬半睡半醒之間,舉起手來四處揮舞,不料卻摸到溫熱且平滑的觸感,好奇之下,她禁不住多摸了兩把……發現這「布料」不但有溫度,居然還有彈性!
她勉強張開愛睏至極的雙眼,想要探個究竟,沒想到這麼一看,卻把她所有的瞌睡蟲給全部趕跑了。
「你!」她想也不想,直接用力將聶封雲給推開,而她自己則是在同時刻翻落床鋪。「你……怎麼會在這裡?」剛才她只有看到他光裸的上半身,而她落下床之後,居然還看見他光溜溜的大腿!幸好他是側躺著,要不然她回家後准生針眼。
「這是我的房間,我要不在這裡,會在哪裡?」聶封雲似乎很滿意自己所看到的,因此仍舒服地維持原來的姿勢。「倒是妳,妳怎麼會跑到我的休息室來?難不成妳是特地來陪我的不成?」
「誰說我是來陪你的!我又不知道你還在!」貝多芬面紅耳赤地說。要是她知道的話,她寧可回去窩在沙發上睡她的大頭覺。「還有,你趕快把衣服穿好啦!」可惡,她連男朋友都沒交過,就要受到這種「刺激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