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沒跟我要啊。」何語竹天才的說:「他只跟我要磁片,又沒跟我要光碟。」
一旦何語竹認定了某件事,要她改正過來簡直比愚公移山還要困難。陸無雙也懶得和她爭辯。
「小姐,麻煩你跟我說一下,他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?」
「我說啦。」他就是向她要磁片嘛。
「我要聽原文的。」她要英文版的。
「Give me the disk。」幸好那人沒說太多廢話,要不然何語竹還真記不起來呢。
「語竹,不曉得你有沒有注意到不論是CD、VCD,甚至是遊戲軟體,只要它是一個圓盤晶片狀的東西,它的盒子裡一定會秀個「computer disc digital audio」,我想他不是向你要磁片,而是你撿到的光碟。」看來何語竹這回真的是惹上大麻煩了。
「啊!」何語竹驚訝的叫道:「真的?!」
「沒錯,磁片叫floppy disk。」陸無雙心想何語竹的英文真的是白念了。
「啊!那要怎麼辦?!」她驚慌失措的看著陸無雙,冀望她能幫她想個對策。
「不怎麼辦,」覆水難收,她又不能叫時光倒流。「下次再有人拿著槍指著你的頭,跟你說:『Give me the disk」的時候,把光碟片交給對方就是了。」這種燙手山芋留著準沒好處。
「完了,」何語竹這回想不哀號都不成了。「我到哪裡去生出他們要的光碟啊。」
「怎麼,你沒拿嗎?」要是她沒拿的話,怎麼人家會找上她。
「我拿了。」就是拿了才麻煩啊。
「那不就得了,他們要的時候給他們就是了。」如此一來,也就不會再發生什麼倒霉事件了。
「可是我忘了我把那張光碟放在哪裡了。」這就是她喊「完了」的原因。她只記得她拿了光碟,可是卻忘了把光碟放在哪裡。
她有個很不好的習慣——這個事件更凸顯這個不好習慣的壞處——東西拿了就丟,一旦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。
「你該不會是把它留在總統套房裡吧?」要真的是這樣,打個電話到那家飯店查一查就知道了。飯店裡的房間天天有專人打掃,要是何語竹真的把光碟片留在那裡,請他們寄快遞過來就成了。
「有可能。」有可能,不過她不確定。
「你想,你會不會是把它也包起來當成禮物送人了?」以何語竹的個性來看,這個可能性極大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她真的不知道。那片光碟的可能落腳處現在可是橫跨整個太平洋區了,萬一她要是把它留在飛機上……天啊!範圍更大了!
「你真的完了。」陸無雙已經盡了一個朋友該盡的責任,剩下的,她也是愛莫能助。「你自個兒保重吧。」
☆ ☆ ☆
傑克看著眼前三個志得意滿的菜鳥,深切的覺得,若還想讓國際反犯罪組織有什麼建樹的話,總部絕對有必要對招募新探員的審核條件重新檢討一番。除此之外,就連訓練課程也要重新加以編排。
「我想請問一下,」傑克難得按捺住火爆脾氣,和顏悅色的開口。「我們的目標物現在在哪裡呢?」他不想知道她在哪裡,他下的命令是——帶她回來。
「報告,她現在正在梅竹路三段十五巷二十八弄四號的某一間公寓裡。」瑞奇驕傲的報告他們今天跟蹤了一整天所得來的資料——台灣的地址真是複雜,又是巷又是弄的,搞得他們花了好多工夫才把正確地址查出來。
「很好,你們做得很好。」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就是如此,傑克愈是反常的好臉色,就意味著又有人要倒大霉了。錢復生除了電腦外,最懂得察言觀色,看到傑克這副模樣,連忙離開他的位置,到外頭抽根煙避避風頭,等到颶風過境之後再進來。
「那容我再請問你們,」他用的詞愈加的溫和有禮,那就表示他瀕臨大爆發的邊緣了。「你們知道她的落腳處後,為什麼就回來了呢?」
「這……」他們當然沒忘記傑克交代的是:「發現她,想辦法不驚動任何人,把她帶回總部」;只是他們急於向傑克報告他們的發現,以致還沒生擒何語竹前,便急忙趕回臨時中心。
傑克看他們一個個答不出他要的答案後,面帶微笑的走近他們。「很好,你們真的是做得太好了。」他舉起拳頭狠狠的給這三個菜鳥一個重拳——一人一個。「你們是白癡啊!我說的話你們到底聽進了多少!」
「我是要你們把她給帶回來,沒叫你們查她今晚住哪裡!」
他手裡已經有何語竹個人的基本資料。他派去調查何語竹生平資料的人馬倒是挺有效率的,不單是她個人資料,還把她幾個過從甚密的朋友的資料也連帶查了出來。
當他拿到資料後,真不敢相信今天早上看到的女孩居然已經是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了——起初,他甚至以為她根本還未滿十八歲。難怪,難怪錢復生要他別以貌取人,東方人是屬於青春長駐型的,和西方人完全不同。
「你們曉不曉得紅軍的人也要找她?」說找是好聽,要她的命都是真的。
「紅軍!」三人一聽到紅軍這兩字,驚訝的張大口。「紅軍的人也要找她!?」
「沒錯,今天早上你們遇到的那夥人就是紅軍的人。」傑克口中的「紅軍」是一個專門販賣軍火給第三世界國家的組織。最近總部接獲消息指出紅軍打算用一批武器,和越南軍政府交換純度相當高的海絡英。也就是說,紅軍除了賣武器外,還打算連毒品也參上一腳。
三人面面相覷,不敢相信今早他們居然和與黑手黨齊名的紅軍交手,難怪傑克知道他們沒把何語竹給逮住之後會這麼生氣;因為紅軍要的人,別的組織休想搶走,這下子他們要想再帶回她的機會可以說幾近於零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