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條巷子也未免安靜得過分吧?」何語竹不自覺的加快腳步想通過這條巷弄。她忘了在地圖上註解——這條小巷子是條防火巷,它的寬度約莫只有八十公分,要是體型稍微壯碩點的,根本別想擠進來。
就算是條防火巷,也應該有住家傳來的雜音什麼的,怎麼這裡靜得出奇?上次是和陸無雙一起走的,還不覺得有什麼,這次她自己一個人,總覺得這裡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很清楚的聽到落地聲。
「什麼爛天氣。」她喃喃地念著:「還下雨。」今天不但冷,居然還下起雨來了,幸好雨勢不大,只是些些的細雨。怪怪,台中的天氣一直很好的,好到去年十二月底時她仍舊穿著T恤和短褲在家裡頭晃過來晃過去。怎麼春天都到了,天氣反而變冷了?
何語竹心裡納悶得很,可腳步卻未停留。她巴不得趕快走出這個陰森森的小巷。雖然現在是大白天,但是這年頭壞人多;去年不是發生了一堆駭人聽聞的重大刑案嗎?天啊,那些個歹徒的殺人手法,有些她這輩子連想都沒想過,居然會有人這麼殘忍!
讓那些歹徒一槍斃命還真是便宜了他們,那些個無辜的受害者不知受了什麼樣的殘酷對待之後才揮別人世的,而他們居然死得這麼痛快!嘖,如果現在還有什麼五馬分屍、凌遲的超級酷刑的話,應該用在那些人身上才對。
好不容易,她終於「鑽出」那條小巷,來到放滿了磚塊、木板——也許原本是個建築工地也說不定——的空地。狹窄的空間讓她緊張,看不到藍天讓她鬱悶,感受不到人群的存在更讓她覺得寂寞。幸好,她現在有了個較大的空間,抬頭也能看到不怎麼藍的天空。下雨天就將就點吧——還有人!
等等,有人!何語竹心頭一驚,身子一退,抵住牆邊,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。舉目所及,全是些水泥牆、磚頭和築牆用的板模,哪來的人影?
天啊,這更怪。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!她明明察覺到有「人」的存在,可是卻看不到人,這這……她該不會真的倒霉到遇到壞人了吧?
當動物受到驚嚇之後的本能動作——逃。能跑的就跑,不能跑的就用跳,不能跳,就算用爬的也要趕快爬走。
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何語竹拔腿就跑,她相信她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平時沒有好好的鍛煉身體,加強跑步訓練。老天!她要是會點武術還是什麼的就好了,逃當然還是要逃啦,但要是跑得沒人快時,至少還有一線生機,不必只會死命的尖叫,巴望能有人在最緊急時刻出現救她。
現在除了跑,她還叫!她努力的叫、拚命的叫,希望剛好有人能聽到她的呼救訊號;她也不期望會有人出面救她,她只希望她的叫聲夠大、夠淒厲,能吸引一堆好奇的路人——她就不信有歹徒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手行兇。
果不其然,她才開始有「逃」的動作出現時,身後便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,嚇得她再加快步伐、放大音量,以求一線生機。
「媽的!這個空地這麼大做什麼!」何語竹暫停尖叫這個重責大任,口出穢言。整個空地居然跟一個有四百公尺跑道的操場那般大!
跑了大約有一百公尺的距離後,她終於被人從背後、面朝下的給撲倒在碎石子地上。即使被歹徒給逮住,她也要抗戰到最後一秒鐘!既然她的雙手雙腳被人給制住了,但是她還有嘴巴……
「啊!」
「shut up!」有只大手粗暴的摀住她的嘴巴。
哈?叫她shut up?何語竹掙扎著想要甩掉摀住她嘴巴的手,奈何這事的困難度早已遠超過她的能力範圍了;再加上先前的百米衝刺,她老早就輕垮了,哪還有多餘的力氣去和別人逞兇鬥狠的,搞不好光體型她就差上人家一大截。
她用眼角餘光瞄了瞄摀住她嘴的手——老天!那隻手還真不是普通的大!她的下巴被那隻手給整個摀住了。要是那人再用力一點,搞不好就可以將她的脖子給扭斷——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?抓住人的頭,用力一扭——不知道是怎麼扭就是——對方就掛了。
一想到這裡,何語竹馬上像只鬥敗的公雞,安安分分的躺在地上。抵抗固然重要,不過,要是壓制住她的人一個不小心,稍稍動了動他的大手,那她可真的是玩完了。
顯然,她一放棄抵抗,握住她半個臉的那隻手立即減輕力道。現在,她這條小命算是暫時保保住了。
「裘迪,把她給拉起來。」發號施令的人想來是五人之中的頭頭。
「是。」這名被喚作裘迪的立刻將他身下的何語竹給拉了起來。
剛才的重力撞擊使得何語竹整個人無法正常思考,有的也是本能反應——例如:尖叫、掙扎;現下,被人從地面給拉了起來,她張開眼想要看清歹徒的長相。
「你們你們……」看了這些人的長相之後,何語竹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。「我不會說英文。」這些歹徒居然是外國人,台灣居然有外國人犯罪集團出沒!她一直以為歹徒應該是台灣人,本想和他們交涉一下,誰料得到這些個歹徒居然是外國人。
剛才要裘迪將何語竹從地上拉起來的人,完全不理會她,逕自對他的手下說:「仔細搜。」他這句話講完,其他人立即開始行動。裘迪仍舊箝制住何語竹,不讓她有動彈的餘地。
「喂,你們想要做什麼!」何語竹一見到其他三名彪形大漢步步朝她逼近,連忙緊張的說:「喂,有話好商量!」這時她腦海裡全是平時在社會版裡看到的新聞——什麼歹徒逞兇強暴夜歸婦女、板橋之狼之類的……老天!不會明天就換成她上報了吧?「你們要錢是不是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