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什麼好談的?!」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艾琳。
他從不曾有過女人方面的問題,通常付出較多感情的都是女方,而他也不認為性代表著承諾或是相關的含意在內。他相信每個和他上床的女人也都瞭解和他在一起的女人,但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影響到他的生活。如果她們不喜歡被排晨他的工作之後,進而要求離去,他甚至可以面帶微笑的歡送她們。
因為,他根本不在乎她們將會對此做何感想。
但是,她的反應著實教他迷惑——四個小時前,她熱情如火的渴求著他的一切;他知道她是缺乏經驗的,但是她的熱情絕對可以教任何一個衛道人士為之瘋狂!而正常的情形來說,當一個女人如此狂野地對待一個男人時,她若不是對那男人有著極度的好感,便是那男人的身體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。
他不敢說艾琳對他有著「極度」的好感,因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並無法得到一個女人的青睞;若說他的身體對她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,那麼她的表現又顯然不是這麼一回事——事實上,在激情過後,她表現得有如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事。
她的態度讓他迷惑,她的表現讓他不解——她不是應該像一般的女人一樣,期望從他這裡得到更多、要求更多,甚至是以他的女人自居,對別人宣示她對他的所有權嗎?
「要不然我們要談什麼?」艾琳不解地看著他。「這是出於我們的自願,沒人受到強迫,而且過程順利,所以,就這樣啦。」她聳聳肩,「當然啦,我們沒有做避孕動作,也可能會有點危險性,不過……」她停頓了會兒。「我想,我們應該沒那麼倒霉才是。」
「你……」維克啞口無言地瞪視著她——這話,不應該是由她說的,他才是有權利說這句話的人。「好,那我問你,你到底為什麼和我上床?」
「因為我想要。」艾琳誠實地回答,而這樣的誠實在她還是李絹絹時,根本不可能發生。「而你剛好在,然後恰巧你也沒拒絕。」男人,可能不樂意聽到這種答案,不過非常不幸的,這正是她的原因——或許,這聽起來好似她是不知打哪兒來的風塵浪蕩女,不過,別人要這麼想就隨他們吧。
「你是說,如果那時是別的男人在場,你也會做出同樣的事?」他的聲音異常平穩,可惜眼裡透出的光芒卻冷得教人不禁打寒顫。
艾琳想了想,然後說:「嗯,理論上來說,應該沒錯。」這個答案絕對是否定的,根本不是「任何」男人都可以,因為,她絕對不可能讓一個不瞭解「真正」的她到底是誰的男人碰她。如果她真這麼做了,她會覺得自己是利用「她」的身體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,對「她」及她都是相當大的一個傷害。
不過,這一點,她不打算讓他知道。
聽到她的答案,他的理智在一瞬間決堤了!他用力攫住她的肩膀左右搖晃,以近乎瘋狂的聲音對她怒吼:「如果有哪個男人有資格和你上床,那個人一定是我!其他人如果敢碰你一下,我絕對會讓他們的餘生為此而付出代價!」
或許是因為她曾經經歷過別人所未曾經歷過的,因此她的膽子比起一般人要大上許多——有人怕死。
怕鬼,而她曾經死過,也當過幾天的鬼,所以基本上再也沒有什麼事能嚇著她了——所以盛怒的維克並不能教她退縮,反而讓她覺得他的舉動、不知打哪兒來的妒火、醋意,是件令人愉快有一有趣的事。
「你這是在威脅我?」和他的烈焰沖天一比,她的心平氣和簡直是不可思議。「這不是威脅,這是事實,一個必然發生的事實!」
「哦,這麼說,你是打算娶我以示負責呢?」雖然她身體的某部分受制於他,但她的雙手卻是自由的,因此她將手環住他的頸子。「我可告訴你,我對奉獻、犧牲這事不感興趣,所以呢,我不可能去當神的新娘——而唯一能讓我忠於一個男人的方法,只有婚姻制度。」他這副霸道模樣或許會讓某些女人覺得窩心,可惜她並不是其中之一。「所以,如果你不打算娶我,就給我閉嘴,因為你根本沒有置喙的權利。」
她的一席話的確教盛怒中的維克暫時清醒了過來。
之前,他只是不願意讓別的男人也擁有她……只要一想起這事,他便無法冷靜下來。這強烈的獨佔欲讓他失去一貫的風度,成了個爐火中燒的男人,不顧一切地想阻止這個可能性,卻沒有深思他這行為背後所代表的意義。
他不想讓別的男人碰她——光是用想的就可以教他發狂——可他也沒想到婚姻的可能性,這……
艾琳看他眉頭深鎖的模樣,心裡暗暗覺得好笑,不過她是不會將自己的笑意表露在臉上的。
「你也別覺得苦惱。我並不是叫你一定非娶我不可。」老實說,婚姻對她來說還是非常、非常遙遠的一件事,就算他想娶她,她也不見得會想嫁。「只要你別那麼霸道,我們依舊可以做我們想做的事。」她想她說得夠明白了。「我不會去管你有沒有別的女人,你也別來擔心我究竟有沒有別的男人。」
維克聽她這麼一說,身體立刻一震,想也不想答案直接脫口而出:「不行,我絕對不准!」
「那好啊,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——你娶我。」看他猶豫的模樣,她就知道他已經陷於兩難的掙扎中。
「你自己慢慢想吧,我不陪你了。」
今天,她累了,沒有體力陪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耗時間,她已經替他做出二分法——娶她;要不,就別管她——讓他自己選擇,如果連二選一他都不會,她也沒法子了。
☆ ☆ ☆
自從那天和維克討論關於「她」為何自殺的原因後,艾琳便一直想盡辦法要瞭解事情的始末。也許在某方面來說,維克說的沒錯——她不必為她沒有做過的事情負責,她該做的是放眼未來,好好經營屬於自己的人生。但是,在私心裡,她覺得有必要為「她」這個未曾謀面的朋友解開心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