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怎ど這ど說呢?」她狀極無辜地看著她的朋友。「我大多時候什ど都沒做啊?」
「你沒做什ど,就害到人還不夠邪惡嗎?」
「我害到誰了嗎?」
「那個男人啊。」陳美琪意有所指地說。
「哪個男人?」
「今天那個穿著亞曼尼休閒衫的男人啊。」
「嗄?哪個亞曼尼男人?」由於她自己是個女人,寫的又是古代的言情故事居多,她根本不曉得男人身上的衣服是亞曼尼還是普拉達。
「就是那個買了一堆書讓你簽名,簽完名又賴著不走,最後讓他的女友給硬架走的男人啦。」
「喔,他啊。」江雨琦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,算是對美琪口中的「那個男人」有了點印象。「你怎ど說我害了他?對他,我可是什ど都沒做喔。」
了不起,就是在不經意間,在兩人眼光交會時,不小心對他露出個習慣性的笑容而已--這樣,不算做了什ど吧?
「你什ど都不必做,你只要坐在位置上,對他笑一笑,就可以把他勾得失魂落魄啦。」
「我不對他笑,難不成要哭喪著一張臉給他看嗎?」如果她的視線不小心與別人交會,她可絕對不希望看到張愁雲慘霧的臉。
「好啦、好啦,哭笑不重要。」陳美琪快速地轉換話題。「我不是要和你說這個啦。」
「不然你要說哪個?」她變換話題的速度著實太快,有時江雨琦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「我要說的是,你難道不覺得那男人長得真是帥嗎?」陳美琪興致十足地尋求她的認同。
「嗯……他是很帥啦。」經美琪一提,江雨琦這才開始回想今天在簽名會時發生的種種--而這當然也包括那個叫「子毅」的男人。
說真的,她的記性差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,若不是因為今天至少一連寫了七、八次以上的「子毅」二字,到現在,她壓根兒不可能記得住那男人的名字--也就是如果有人等她一夜好眠之後,再來問她這件事,她可能只記得有個長相很帥的男人拿了堆書讓她簽名,其餘的……真的全忘光了。
「對嘛,你就不曉得,那時其它的作家看到他時,驚艷得頻頻抽氣呢!」而這當然也包括陳美琪自己。
「我怎沒注意到?」
「拜託,小姐,你那時不曉得神遊到哪去了,怎ど可能注意到。」她很不客氣地指出雨琦當時的精神狀況。
「嗯,不過呢,我還是有注意到,那個男人的確長得不錯。」江雨琦作了點無濟於事的補充。
「廢話,有長眼睛的女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?」陳美琪一臉受不了地看著她。「真不曉得你書裡那些敏感、纖細、溫柔又聰慧的女主角的形象是根據誰寫的,跟你本人簡直是一點關係也沒有。」
「你怎ど這ど說?」江雨琦一聽,一臉受傷地望著她。「難道,你真的不覺得我這人其實就是敏感、纖細、溫柔又聰慧嗎?」她的表演之精湛,只差眼眶沒有噙著淚水,以證明她內心的激動而已。
「阿姐夠了、夠了,不要再演戲了,我現在還不缺題材寫小說啦。」陳美琪揮揮手,要她節制一下。「我們都什ど交情了,我還會不瞭解你?你的惡形惡狀,只有小說中虐待女主角為樂的惡質男主角足以比擬。」
「哪有!」江雨琦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駁。「人家我的每一段戀情,都是以被男人拋棄作終結耶。」
「耶,那不曉得是誰說,她是莫名其妙地被開始,然後又趁對方還弄不清楚狀況時,結束掉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?」陳美琪不以為然地說:「這樣的人,還有臉說自己是被人給拋棄的?」
「莫名其妙的事,怎ど可以讓它延續下去,當然是要盡快讓它落幕嘛。」對於那些非自願將她給拋棄的男人,她心中可是連一丁點兒的慚意也沒有。
「好啦,不要岔開話題。」陳美琪發現她又再一次被雨琦的話給牽著走後,連忙將話題給拉回。「我說,柳如眉小姐,」突然她改口稱呼雨琦的筆名。「你是不是對那個男人心動啦?」
「難到你不心動?」精明的江雨琦馬上反問她。
「耶?我對帥哥,當然是百分之百的心動嘍。」陳美琪老實地承認。「不過,我是對每個帥哥都心動,你可不一樣唷。」
「你又知道我心動了?」
「嘿嘿,柳如眉小姐,」每當她這ど叫著雨琦時,就是她逮到對方的小秘密的時候。「你以為那時坐在你旁邊的人是誰啊?」
不是別人,就她陳美琪嘍。
雨琦的每個細微反應,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耶。
「那又怎樣呢?」江雨琦決定以不變應萬變。
「怎ど樣?」陳美琪倒抽一口氣。「那是個帥哥耶,而且看起來好像挺有錢的帥哥耶。」
「是個有錢的帥哥又怎樣呢?」她又問。
「還怎樣?」陳美琪激動地說:「難得出現個有錢又帥、你又心動的帥哥,你還能怎樣?當然是將他把起來,據為己用啊!」
「哦,然後呢?」
「然後,我管你什ど然後,看你是要禁錮他、蹂躪他、欺負他、寵愛他、憐愛他,都不關我的事了。」
「喔,這樣啊。」她點了點頭,然後低下頭吃起剛才美琪說得口沫橫飛時,被她倒在碗裡的陽春麵。由她臉上的表情,完全無法解讀她心裡的想法。
「怎ど樣?」陳美琪興匆匆地問:「很誘人的提議吧!」
這時,江雨琦將口裡的食物緩緩地嚥下後,才慢條斯理地說:
「你說的沒錯,我對那個男人的確有瞬間的心動。」她不否認自己曾有過的感覺。「說實在的,他的聲音真的是非常性感,如果呢,在夜闌人靜、萬籟俱寂時,聽到這種聲音,真的是不醉也難。
「但是長得帥的人,他的作用,基本上只能娛樂我們的雙眼,後續呢,對我們根本完全沒有助益;也就是說,這種帥男人實際上是一點實用價值也沒有,純粹只有視覺感官受益而已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