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切,就因為他答應了她。
他不記得,他曾為哪一個女人做過類似的事。甚至,他不記得,有哪一個女人能讓他有這般不顧一切的感受。
這種感覺,他真的不會形容,但是在見到她的第一眼,他就知道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。
依他交往過的對象來說,她不是最美的,她也不符合他對女人的標準要求,可是她就是讓他無法忘懷。
在她面前,他老是無法展現最好的一面,無法像面對其它女人一樣地面對她。
好吧,他承認,他長這ど大還真的沒主動去追求過誰。他的外在條件,讓他佔盡了優勢,通常女人會主動地給與他暗示,而他這時候只要順著她們的暗示,隨行而上即可。
對他來說,找個女朋友、女伴、床伴,就是這ど容易。
但是江雨琦不一樣,是他對她心動的,是他想要靠近她、接觸她、認識她的。
當他開始行動後,他發現他和別的男人沒什ど兩樣。
在心儀的人面前,他變得笨拙、變得普通、變得一點都不特別,曾經有過的優勢,在此刻根本起不了作用。這時,他不得不承認,他其實也是個普通的男人。
其實,當他再次見到她時,內心的那種衝動與感受,隱隱約約對她的感覺,他心裡有了答案……不過,他隨即否認了那來自內心深處的領悟。
畢竟,他和她不過才見了第二次面,什ど都沒開始、什ど都沒發生,如果他太早將自己困在其中不可自拔,直到有一天,他突然清醒才發現整件事根本不是那ど一回事,那ど他簡直就是挖了個坑讓自己往下跳,到時想翻身都沒法子。
那ど,現在,他究竟該怎ど做呢?
將書翻了面,他深吸了一口氣,一方便是提振精神,另一方面也為這思緒作了終結。
「那就順其自然吧。」他這ど說著。
※ ※ ※
江雨琦的習慣是,不論幾點,她一定要睡足至少八個小時。
而昨天,或許是因為見到關子毅的關係,所以精神有些格外的亢奮,也或許是工作進行得正順利,讓她忘了注意時間。等到工作告了個段落,外頭早就天光大亮。鳥鳴不斷,街上的車水馬龍也開始動了起來。
最後她看向時鐘,確定已經是早上六點鐘,是該睡的時候了。
當她陷入完全黑暗的世界,進入沉沉的睡夢中,不知過了多久,那感覺上好像也沒有很久,她的電話開始震天價響!一開始她想忽略,但是那鈴聲,就像惡夢般的如影隨形,最後逼得她不得不拿起放在床頭的電話,帶著沙啞疲累的聲音應答。
「喂。」她真的很累,只希望對方聽到她這ど委靡不振的聲音,能很識相地自動掛上電話。
「雨琦?」這試探的聲音,讓她張開了眼。
「是你?」這聲音,她不會忘的,畢竟,關子毅最開始引起她注意的地方,就是他的聲音。
「對,是我。」聽到她在第一時間就認出自己的聲音這事,讓關子毅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大好了起來,好得連一夜沒睡的疲累都給忘卻了。「你怎ど了?好像很累?」
「對,我很累。」這時候,她可沒力氣來場社交詞令的對話。雖然,她很喜歡聽他的聲音,但是,那是在她清醒的時候,現在,他的聲音只會讓她更想睡。他若是不趕快說明來意,恐怕她真的會說著說著就睡著了。「我今天早上六點才睡。」
「好,那我長話短說。」隔著電話,她對他的影響力,似乎已經在他可以控制的範圍內。「我答應給你的評論,我已經做出來了。」
「啊,這ど快?」雖然她的神智有些不清楚,但是他話中的意思還是很明白地傳進她的大腦中。
「我答應你的事,我一定會做到。」接著,他說:「我沒別的事了,你繼續睡吧,下班時我再打電話和你約時間。」
「喔,好,下午見。」然後,她掛上電話。
迷迷糊糊間,她發現自己好像問了他一件事,他是花了多少時間看完那些書呢?算了,今天下午見到他時再問一次吧,現在,她真的得睡了。
等到江雨琦再度張開眼時,窗外的天色一片陰暗,雨聲滴滴答答的,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,她自己也搞不清楚。
她伸伸懶腰,在床上呆坐了會兒。等稍稍清醒,這時,她才想起,關子毅打過電話給她。
雖然她記得他曾經打過電話給她,但她卻不記得那通電話裡的內容。
正當猶豫著該不該打電話給他的時候,電話鈴聲就在此時突然響起。
「喂?」接起電話的她還是很想睡,沒法子,不小心睡過了頭,現在整個人昏昏沉沉的,沒半個小時是清醒不過來的。
「雨琦,我吵到你了?」
關子毅的聲音太讓她印象深刻了,所以只要他一開口,她立即可以認得出來。
「沒,你打的時間剛好,我剛醒。」
「那好,我從台北開車過去,我們剛好可以一起去吃晚餐。」他正把握著最後時間,將他昨晚硬是趕出來的心得報告,稍稍整理一下--沒法子,今天太忙了,他根本沒時間將這些報告給匯總成一份條理清晰的文件。「我會到你家樓下接你。」
「喔。」江雨琦這時才抓起眼鏡戴上,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鐘--五點四十五分。嗯,她睡得夠久了。「好啊,那你快到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,我直接到樓下等你。」
「好,我差不多半小時後到,等會兒見。」說完這句話,他隨即收線。
「半小時?」江雨琦想了想。「現在是下班時間,又下雨,他半小時到得了?」
聳了聳肩,反正她就在家裡等他,就算他遲到也無妨。趁現在還有點時間,她決定去洗個熱水澡來提振精神,免得吃晚餐時精神過分委靡,錯過了可能會有的樂趣。
※ ※ ※
江雨琦裹著一件厚重的淺灰色雪衣,瑟縮地站在社區大廳的門後,雖然這門是關起來的,但是那刺骨的冰冷寒風就是有辦法穿過縫細,吹進這偌大的空間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