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好,冷天霽討厭花癡,那麼她就當個花癡讓他瞧瞧,方若嵐要她別和她搶男人,那麼她就一定要把「她的」男人給搶過來!
要整人,她不會輸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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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陸無雙含怒離去,冷天霽心滿意足地躺靠在椅背上。「等著看吧,你終究會對我求饒的。」他習慣性地抬起手,撥開掉落在額前的黑髮。
「方小姐,」要他一下子改變生理時鐘,的確有點難受,不過這點小小的不方便,很快就會得到更多的回報。
「這裡沒你的事了。」
既然陸無雙不在這裡,也就沒必要讓這個小女生繼續黏在他身上。
「什麼?」方若嵐仍沉迷於冷天霽那特有的男性體香中,一時無法接收外界的訊息。
「我說,這裡沒你的事,去做你自己的事。」他對一道命令需要重複第二次,顯得十分不耐。
「可是……我以為你要我陪伴……」就是昨天,她陸無雙理論過後,少爺突然找她過去,告訴她她可以繼留下來,同時要她在今天早上正點半到他房間報到時,高興得只差沒尖叫而已。
雖然在私底下,他對她仍是不苟言笑,一副嚴肅樣。可是,現在只要陸無雙一出現,他便容許她對他有親密動作,這很明顯就是要讓陸無雙知難而退,不要再纏著他不放……也許,他只是在利用她,好打消陸無雙的不良企圖。不過,只要他願意讓她親近他,那麼她仍是有機會的。
「再說,今天早上的復健工作也只進行半個小時而已。」幸好她有帶教科書來,要不然她早將老師教的東西全還給學校了。「而且,您還要……」
「下午再繼續。」冷天霽打斷她。「兩點到這裡來。還有,從現在開始,沒有我的允許,別靠近我的房間。」不得不承認物理復健真的有用,不過短短的時間,他的腿又重新有酸痛的感覺。
或許,那個庸醫說的對,他之所以不能走,不在於身體,而在心理。或許,他真的是下意識地拒絕行走,拒絕原來的生活方式,拒絕原本他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。或許,他已經厭倦於每個男人都拿他當天之驕子看待,而每個不論是已,未婚的女人全拿他當白馬王子看待。
他原來的生活沒什麼不好的。但是,話又說回來,這又有什麼好的,每天醒來,便是公事,下了班,還得去應酬,要是一應酬就免不了有女人,有了女人,難免會傳出些花邊新聞。
說他不喜歡那些女人,這話又太假了。他喜歡,但是這些女人除了美麗的臉孔、魔鬼的身材外,沒別的東西。要真正遇上那些內外兼備的新時代女性,卻又覺得麻煩了點。
與其如此,他倒不如交些不怎麼需要花心思對待的花瓶美女,等到他真的膩了,隨便找個理由,花點錢就可以輕鬆的擺脫她們。反正,他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。
在眾人面前,他得當個能力卓越的企業家,在女人面前,他又得充當個風度翩翩、氣度不凡的偉岸男子;在父母面前。他還得是個深諳孝梯之道的好兒子……總之,只要是在人前,他就得是最好的。
這些,他根本不是發自內心去做——事實上,如果有選擇的餘地,他根本不想去做。
他會做這些事的原因,只有一點——他,冷天霽,是個世界無敵、宇宙超級的特等「愛面族」。
沒人知道,他最喜歡看的電視節目,其實是八點檔的連續劇,而不是什麼財經節目和硬邦邦的CNN ;也沒人知道,他最喜歡的飲料,是一瓶五塊錢的養樂多,根本不是什麼來自法國波隆那的白葡萄酒;當然,更沒人知道,他總是挑些花瓶美女的原因是,他怕找到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後,卻又罩不住她,而和別的男人爭風吃醋。
三十幾年下來,他已經太累、太累了。
所以,到了半山埔來後,他簡直是到了天堂。在這裡,沒人會注意他的一舉一動。縱使,他陰陽怪氣、壞脾氣……人們僅會將這些改變歸罪於那場車禍。沒人知道,這或許才是他的本性。
他就是喜歡當個對人頤指氣使、遷怒、不講道理、無理取鬧的男人。
在他原來的世界、他根本做不出來——但是,這裡不同。這裡幾乎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,不會有人突然登門拜訪,也不會有媒體記者拿著麥克風追著他跑……甚至平常黏著他不放的女人,也不可能在這裡出現。
他實在太愛這個地方了。所以,他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四肢健全的冷天霽。一旦,他又回復到以前的情況,那麼他也沒了留在這個地方的借口。所以,他心甘情願地坐在輪椅上。
但是,陸無雙出現了——一個對他的頤指氣使、遷怒、不講道理、無理取鬧,全然無動於衷的女人出現了。
為了掩視他的不自在,罵她花癡,但她只是笑笑不反駁;為了自己在早上六點半被人從床上挖起,沒得睡個好覺,他硬是拉她起來作陪,但她只是坐在她的小椅子上,要求他付加班費……
這世界上,怎麼可以有這種完全不在意別人想法,隨性過日的人的存在?這樣,他算什麼?!他如此努力迎合別人的標準過生活算什麼?
不,他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,否則,怎麼對得起像他這種辛苦過日的人。
他,冷天霽,只是個自私自利、見不得別人好、心眼又小的男人。
這樣的男人,縱使做出什麼令人不齒的事,也是理所當然……
第五章
自從那天被那宛如地獄之音的重金屬搖滾樂給吵醒後,它便成了陸無雙的起床號,每天準時六點——分秒不差——在她的耳畔響起。
然後,她便像被一萬伏特的高壓電給電著似的,從床上彈起,毫不猶豫地取出私藏的巨型長柄剪刀,衝向位於地下室的電源總開關處,拿起剪刀,對準保險絲,一收一放之間,整棟房子頓時處於失去電力的狀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