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很喜歡,」冷天霽拿起花放在鼻前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而後在半開的玫瑰花苞上,印下輕輕的一吻。「很美的禮物。」接著念出陸無雙抄來的詩。「你送的詩,我更愛。」確定了陸無雙的心意後,冷天霽也決定開始發動攻勢。
聽到他這麼說,陸無雙考慮要不要來個狀極嬌羞、順道面帶潮紅的笑容,只可惜,演技不夠高超,只得作罷。
「只要你喜歡……那麼,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。」話說著、說著,身子連帶一寸寸地向前傾,胸前的大好風光,自是盡數全入了冷天霽的眼——純情女做不來,當個豪放女應該比較適合她的本性。
冷天霽和陸無雙之間的暗潮洶湧,落在方若嵐單純看世間的眼裡,簡直就是濃情蜜意加挑逗色彩,急得她像熱鍋上的螞蟻,恨不得能拿塊木板隔在兩人之間。
可惡,早知道冷天霽喜歡別人送花給他,她早叫人送一打法國空運來台的長梗玫瑰來,哪會輪得到陸無雙送這朵小不拉嘰的土產玫瑰。
哼,送花誰不會,等會兒她就打電話到花店訂花。
第六章
時間是晚上十一點,對城市的人來說,此時大多數的人還清醒得很。不過在鄉下,十一點已經是夜深人靜,除了蟲鳴蛙叫和幾聲狗吠外,大概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。
陸無雙穿著近乎透明的水藍色絲質睡衣,在睡衣外頭罩著件同色系的睡袍,像鬼魅般迅速且安靜地穿邊長廊,來到冷天霽的房門外,準備進行她的另一波攻勢。
今天早上,她送的花、抄的詩,以及身上穿的衣服得到了預期的效果。以上,算是做到了錢復生所說的:視覺上的挑逗。
不過,身體上的接觸這一點,卻是毫無進展。
不是她不想,而是冷天霽身邊跟了個比麥芽糖還黏的方若嵐。
打鐵趁熱,持續加溫這點她不是不懂,她不過是將時間稍微向後挪了點,天時、地利、人和齊俱,辦起事來事半功倍。
所謂的天時,指的當然就是方若嵐不再巴著冷天霽不放的時間;地利,肯定要選個燈光美、氣氛佳的地方;人和嘛……那就要看冷天霽配不配合了。一個巴掌拍不響,她要做的事要是冷天霽不配合,也不成的。
在門前站定後,陸無雙當機立斷地脫掉睡袍,舉起手在房門上輕輕的敲了兩下。
「少爺,您睡了嗎?」在半夜到男人房裡色誘男人這種事,她還沒聽過哪位友人做過。不過,現在她就要開這個先例。
「誰?」冷天霽的聲音隱約從門內傳出。
「是我,陸無雙。」她靠在門板上開始拿出她事先準備好的草稿,逐字閱讀,做最後一次的review,確定自己沒漏看其中的任何一項後,她將草稿用力撕成細小的碎片,再揉成一團,以投籃的姿勢,丟進放在走廊上的垃圾桶裡。
大約過了一分鐘,門沒有預警地突然開啟,靠在門上的陸無雙順勢跌了進去,剛好倒在冷天霽的懷裡。
「有事嗎?」冷天霽低著頭——多虧方若嵐不太純熟的復健技術,才能讓他「俯瞰」陸無雙——看著睜著迷濛雙眼的陸無雙。
陸無雙在他懷裡轉了個身,仍倚在他身上,絲毫沒有離開的念頭。「當然有。」嬌柔,她是學不來的,但是大膽這點,她倒是做得挺好的。「首先,請你別再叫我陸小姐了……」她將食指貼上冷天霽的唇,「叫我——無雙。」同時,還特地將身子再往前傾點,好讓自己能更貼近他。
有女在懷的冷天霽壓根沒想到,她會來上這麼一招。
現在的他完全處於沒有防備的狀態下,因此他的反應十分誠實——他的手似乎自有意志,將陸無雙摟得更緊了。
「無雙……」他不自覺地照著陸無雙的要求做。
「太好了,天霽。」陸無雙自動地稱呼他的名諱。「聽到你叫我的名字,真教我太感動了。」
踮起腳尖,讓自己的唇能更接近他的。
「你知道嗎?」為了加強效果,她的每個字都是又慢又緩,同時她的吐吶也是又深又長,以表達到撩撥他的情慾。「每次聽到你用那低沉又性感,同時帶著豐沛感情的聲音叫著若嵐的名字,再聽到你用冷冰冰的聲音叫我陸小姐,我的心好像被冰刀刺穿般痛楚。」
如果可以,她真的希望能架台隱藏式攝影機拍下她現在的表現,和所有的好朋友一起教學相長。
要不是冷天霽的擁抱過緊,緊得她只能被動地讓他給抱得動彈不得,否則她一定會善用她的雙手,好好的吃他一頓豆渣。
仰著頭看他,著實有些累,陸無雙索性將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。反正她該做的也做了,該說得也沒漏,剩下的就等冷天霽的男性賀爾蒙發生作用而已。
不論他會做何反應,陸無雙都認為今晚的目的已經達成——至少,他沒在一開始時,便把她給推得老遠,反而將她緊緊摟住……今天只是初試啼聲,便得到如此好的結果,真是讓她對自己的女性魅力多了層信心。
要是冷天霽在最後一刻恢復正常,將她給一腳踢開也無妨,來日方長,也不急於這一時——滴水穿石嘛。
在陸無雙將頭埋進冷天霽的胸膛的那一秒起,他的腦袋裡像是引爆了幾十噸的黃色炸藥,將他的理智炸得蕩然無存。他唯一想到的就是,將她丟到他的床上,撕開她身上這件根本遮不住什麼東西的睡衣,然後用他所有聽過、看過、做過的方式和她做愛。
他從不知道光是觸碰一個女人的肌膚,便可以迅速燃起他的性慾,來得又急、又猛,彷彿他要是不立即抒發這股慾望,馬上會被遠比地獄的烈火,還要來得猛烈的慾火給燒得體無完膚。
軟玉溫香的形容同用在陸無雙的身上,根本不貼切。若真要說,她簡直像一帖強力春藥,那股旺盛的慾望流竄四肢百骸,每個細胞都在吶喊著解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