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雙穎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門後,她也步出飯店,一路朝音樂廳方向昂首闊步走去,從今天起,她官上薰會活得比晴朗的天空還燦爛、還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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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媽!我是雙穎,你把我銀行裡的七十萬美金全提出來,好嗎?然後匯到台北我的戶頭。」雙穎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迫不及待打了這通電話。
「你全提到台灣做什麼?那不是你準備在維也納開薩克斯風教室用的?」楚母有點不懂她兒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,就是急著把錢提走。
「媽!我想住在台灣,不回去了,有空我會回去看你和爸的。」雙穎不拖泥帶水,語氣十足堅決。
「這……喂!你這孩子,究竟在搞什麼?」
「你把錢匯來就是了,難道你還不相信你兒子嗎?這筆錢絕對是花在正當的用途上,而且……絕不會令你失望的。」他不想再與楚母多扯太多,搶一步話說道。「一天之內我要收到這筆錢,如果你不要這個兒子,那就別匯了。」
「啪」一聲,他如釋重負掛下了電話,他要讓霜靈也瞭解到,她為他付出多少,他也會加倍還給她的,而且還要給得更多……更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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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霜靈的消息曝光以來,所有的雜誌、週刊都競相報導她的消息,更有消息篤定地指出金童的夢中情人已非昔日玉女,而是名不經傳的一位平凡女子,這種麻雀變鳳凰的故事頃刻造成風潮,也相對地使霜靈入主楚家的時間縮短。
趁著表演前的最後一個禮拜,霜靈挑了個雙穎不在的時候,親自跑到音樂廳去,同樣身為女人的心情,她能明瞭上薰此刻一定是百感交集的。
偌大空蕩的表演舞台,坐落著一架鋼琴、一盞微燈,一個娟秀略顯單薄的女子,她已不像初來台灣時一般的風采奪人,猶如未施脂粉的農家村女。
霜靈躡手躡腳地坐進一處幽暗的小角落,仔細聆聽她柔荑間所揮灑出的優雅音色,她聽得出那是認真的女人為她心愛的男人所盡的所有心力,縱使這個男人已不再是屬於她的。
一曲奏畢,上薰端起了琴譜上的水潤了潤喉,忽然從觀眾席上傳來了熱情的掌聲,她頓時放下水杯,往前走了兩步。
「是你?」上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那張臉孔。
「吵到你了嗎?」霜靈一臉歉意,眼中滿是讚賞。
上薰搖搖頭。「不會,要不要到休息室去坐一下!」
「不了,在這兒就行了!」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,惟惟諾諾問著。「你不怪我吧!」
「怪你?」她笑了。「感情不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嗎?一方贏得漂亮、一方就得落落大方,怪只怪我沒本事拴住雙穎,一直把感情想得太天真,沒什麼的,該哭該鬧的都做過了,我現在已經看開了,反而覺得很坦蕩自在!」
想來她是多慮了,如今來揭她這個瘡疤彷彿變得不道德起來了。「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?」
她又笑了。「只要有一架鋼琴我就不怕餓死,也許這次的表演,也將會是我和雙穎最後一次同台演出,我太依賴他,今後我想走出自己的風格,愛情?那就再說了!」
「你一定會成功的,祝福你!」霜靈伸出友誼之手,而上薰也熱誠地迎上,溫暖的友誼洋溢在兩人之間。
「雙穎交給你了,好好管管他吧!」
淚不自覺地如夏日午後的西北雨,說來就來,早被眾人認定為注定當一輩子老處女的霜靈,已彷彿聽見婚宴上眾人向她恭賀的祝福聲了。
一切彷彿就像夢,如果是,老天啊!我真不想醒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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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,是最後一場的合奏演出,這次所造成的空前爆滿,是主辦單位始料未及的,或許是大眾傳播媒體的宣傳效果太驚人,才把一場單純的音樂表演渲染得如此誇張。
霜靈自是眾所矚目的焦點,不僅她的親朋好友全到齊了,連霜靈的小阿姨單若彤和小姨丈湯穆哲更是從南部衝了上來,一起為陶家最後一個處女慶祝,恭喜她終於覓得如意郎君,不再成為單身俱樂部的會員了。
演奏會開始之前,霜靈先跑到後台去找了雙穎,她多想每一刻都霸住他,環著他的脖子聞他的香味,看著他擦拭薩克斯風的動作,那一舉一動都快迷死她了。
「霜靈,謝謝你這陣子陪我度過這麼多困難,這最後的一場表演,算是我送你的訂情之物,你接受嗎?」他摟著她,輕吻她的髮際周沿。
「人家都來了,還問接不接受!」好久好久沒嘗到撒嬌的滋味,好過癮喲!
「我想把婚期訂在六月八號,那天剛好也是我一個好朋友希桐的生日,我會把地點選在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地方,還會請我那朋友來與我們共歡樂,你看怎樣?」雙穎早已為這一切全打點好了。
「臭美,人家又沒說要嫁你,何況你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地方,凱悅?晶華?我都吃過了,不稀奇。」她下巴抬得高高的,發發小女人的霸氣。
「別神氣得太早!到時候,別一直感動得猛親我就行了。」
小倆口才打情罵俏完,上薰開了門探頭道:「雙穎,時間快到了,準備一下吧!」
他朝上薰點了點頭,又對霜靈笑笑。「到外頭看我表演吧!今晚你才是主秀喔!」
「我愛你,雙穎!」她略一遲疑,道出了愛語。
「我也愛你,霜靈!」
千盼萬盼,終於讓她等到了,霜靈眼睛一閉,已逐漸感受到渴望已久的男性氣息,心怦怦地跳,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。
雙穎的唇已貼上她的,耳鬢廝磨之際,那駭人的土匪夫妻笑聲又出現了。
「霜……」紝妍和豪孝將休息室門一開,才吐出一字,人就呆掉了。
這兩個不識相的傢伙,早不來、晚不來,非得在兩人卿卿我我的時候撞進來,管他的,看就看,嘔死你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