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來不是關心她,她心中存有的一絲抱望破滅。王依雯不願再聽,她踩著張閔凱的腳,想讓他移開身體,他的表現令她困惑不解,他對腳上被踩似渾然不覺,眼神也顯得茫然,但她無暇研究他的神情,推開他走出餐廳。
是啊!他幹嘛去搗蛋?森田大造的話一直在他的心中迴盪。
張閔凱用手耙著凌亂的頭髮,怎會有此不像自己的行為表現?從早上開始,他便全不對了。
清早從她房門經過時,他無法立即離開地在她門口逗留,想像著她好夢正酣的甜美睡姿,一整天,她美麗的身影佔據他整個腦子。與客戶會談時,不時分心想著她在做什麼?由於常不知自己說至何處,只好匆匆結束會談趕回飯店。
不意,沒見著她,卻見到她的愛慕者所送的排滿走道的花,心中霎時被股前所未有的感覺所吞噬,什麼也不能做地守在飯店的大門。他的心情就彷似個嫉妒的男人,等候著遲歸的女人般……張閔凱猛然地抬起頭,嫉妒的男人?他嫉妒森田大造?在餐廳中見他們有說有笑的,他有種想將那個油頭粉面的森田大造丟出去的衝動,何以有這種感覺?他已將王依雯視為他的女人?這個想法令他畏懼,他必須控制自己的行為,她只是個工作夥伴,不能摻雜別的因素。
接下來的幾天,張閔凱除了必要的會務外,盡可能地與她保持距離,她似也有相同的想法,除了不可避免,需同行的商會外,大都待在飯店的房內,很少出來。即使在同行時,也迴避地不看他,當他不存在似的。
「美麗的小姐。」
這天,他們一踏進飯店,森田大造即迎面走來,笑容可掬地朝王依雯彎腰招呼。張閔凱的臉厭惡地撇開,這個日本人似已打定主意卯上了她似的,天天造訪。
「晚上有場音樂會不錯,能有榮幸請你一道前去嗎?」森田大造問。
張閔凱原不想開口,還是憋不住地諷刺。「你聽得懂嗎?」
「至少比你懂得善待佳人。」
森田大造反唇相稽。他的觀察力頗強,幾天來,已對他們之間似有若無的關係瞧出個大概。
「我警告你,離我們遠些。」他冷冷地說。「她沒空。」
「不須要你代言。」森田大造看著她。「讓小姐自己決定。」
「我說的就算數。」他霸氣地說。
「我找的人不是你。」森田大造眼睛仍望著王依雯。「我等著你的回話。」
不待她開口,張閔凱替她回絕。「她不去,你別再纏她,快走。」
「既然你沒有追求她的意思,該離開的人是你,不要妨礙我們。」
張閔凱不想與他窮耗,對著身旁的王依雯說:「依雯,我們走,別理這個日本人。」
他走了幾步,察覺她沒跟上來,奇怪地回過身,只見她對著森田大造點頭。
「好,晚上一起聽音樂會。」
森田大造一臉的喜悅,差點沒跳起來。「七點,我來接你。」
「好。」
「晚上見。」
森田大造在走開前,不忘調皮地朝臉上陰晴不定的張閔凱扮了個鬼臉後,輕快地走出飯店。
「為什麼答應他?」張閔凱生氣地質問。「那個日本人根本不是好東西。」
「這不在你的職權範圍內。」她淡然地說。「你管得太多了。」
張閔凱難堪極了,他的確管得太多了。不是約束自己別去涉及她的私事的嗎?怎又像個爭風吃醋的男人?
「我是管得太多了,祝你玩得愉快。」
他點個頭後向走電梯,獨自回房。
第三章
「總經理,徐先生一定要你接電話。」王雅雲的助理探頭進來。「這已是今天第二十五通電話了,他說要打到你接聽為止。」
「掛斷它。」
王雅雲斬釘截鐵地說,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困難,徐直中根本不接受她分開之求。剛開始,她尚耐著性子與他溝通,但任她費盡唇舌,仍無法使他接受事實。她不堪其擾地皺緊眉,以前覺得他還算是個頗有魅力的男人,而今卻是個甩不掉的燙手山芋。
看了下時間,她已沒心情工作,決定提早回家。她朝已能獨當一面的助理交代了一下,穿上外套,走到公司後的停車場;她走向自己的車位,當她瞧見她車子旁靠立的人時,身體僵硬住了。
「你在這做什麼?」
徐直中站直身體,將手中的煙捻熄。
「你不高興見到我嗎?」
「我已跟你說清楚,不再見面。」她不快。「為什麼還來?」
「以前都是聽從你的,你卻無情地說離開便離開。」他森冷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。「從現在開始,輪到我來主控。」
「我從未欺騙你,更不曾誤導你。」她煩躁地說:「是你把自己陷入複雜的情境,將一件簡單的事,搞得大家都難受,弄得連朋友也不能做。」
「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,以前是,現在也無法改變。」他執拗得可怕。「你是屬於我的。」
「我不屬於任何人,更不屬於你。」她生氣地說。「我們再談下去,也難以達成共識。」
她得記住通知警衛,別再讓他進入公司。從此刻起,要堅決地斷絕與他的一切來往,以免使情況弄得更糟。
「我希望我們能用溫和的方法解決。」徐直中眼底閃著冰冷的光芒。「不要讓我用上非常手段。」
什麼非常手段?她感到不對勁。「你想做什麼?」
「沒什麼,只不過取回該我得的東西。」他朝她靠近一步。「我說過你是我的人。」
他的企圖很明顯,她往後退了步。「不要靠近我,我要叫警衛攆你出去。」
徐直中沒理會她的話,繼續朝她走近。她可以往回跑,卻不願在自己的地方示弱。
「站住。」王雅雲大聲斥喝。「你要我怎麼說才明白?自始至終,我們除了朋友外,沒有其它的成分存在。」
「那是你的想法。」他一廂情願地說:「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