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嗚嗚……誰都沒有資格看不起你。有沒有錢是一回事,只要我們腳踏實地、一點一滴地存,總有一天會有錢的嘛;更何況……嗚嗚……我又不愛錢,我愛的是你不是錢啊!」
「我懂、我知——什麼!你剛說什麼?」他沒有聽錯吧?
徐曼曼被他這麼突然一喝,反而止住了哭聲。
「什麼?」
「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。」他要求。
她說愛他,她剛剛說了!
「我不要——呃!」她哭得太厲害,嗆了氣,打起嗝來。「……你打人?」
「不是這句,再下面一句!」
「我沒有看不起你?」
她是存心整他嗎?「最後一句!」
仔細回想……「我愛的是你不是錢?」
「就是這一句!」他咧嘴笑出一口白牙,「我等你這句話等到快要捉狂了,你知不知道?!」
「有什麼好——啊!」意會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,徐曼曼叫出聲,滿臉通紅。
她她她……她剛剛說了什麼?「啊啊!」
「別啊了,你承認了,你承認你愛我!」啵啵兩聲響吻落在俏紅的臉頰,一邊一個。「早點承認不就沒事了嗎?搞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。真搞不懂你們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,好好一件事被你搞得那麼複雜。」
說來說去,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,這男人……徐曼曼又好氣又好笑。
她甚至來不及明白自己是怎麼愛上他的。
只是在他說要收回承諾的一瞬間,害怕他離去的恐懼感襲滿心口,讓她赫然發現自己的感情早傾向他。
在還下瞭解、不明白他之前——她會不會太衝動了?
而且,整個過程好烏龍,在焦慮和傷心中告白自己的感情……真羞人!
靜謐的氣氛中有著難言的尷尬,孤男寡女相擁坐在同一張椅子上,曖昧氣息在週遭暗暗流動,自中心逐漸向四周擴散再擴散,漣漪似的包圍住兩人。
被這過分的安靜所惑,徐曼曼拾起頭,不料卻剛好迎向他湊過來的唇?
「步——唔……」她的聲音全落入他唇中。
「不要說話。」太破壞氣氛了。
「我……要回家。」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,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。這進展出乎她意料的快,教她不管是腦袋還是心靈都轉不過來。
「我們等一下就回家。」意猶末盡的男人敷衍道,忍不住壓下臉再次含住她微顫的唇辦。
「不行……」徐曼曼不斷掙扎,臀下因感受到他的緊繃而臉紅心跳。「我、我要回家煮飯!」
「煮飯有我重要?」他很不滿意,她從沒把他擺在第一位。
「你不想吃飯——啊!」
下一秒,她發現自己躺在飯桌上。
「我正準備開動。」有好多次他可以得逞的,這小傻蛋還真以為他是個君子啊?
若不是怕她拒絕、怕她傷心,他才不會等到現在。
「我、我不是飯——」
「我想要你想很久了。」
「可是我……」她保守的腦袋無法接受婚前性行為。「我需要時間調適。」
又是時間!「不要告訴我又要等。」
只見她螓首點了點,很不賞臉地丟給他最不想要的答案,外加柔軟卻十分有效的懇求眸光。
「你這樣很不人道。」他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哩!
「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……你知道的,我、我才剛發現自己的感情,這麼快就做那件事,我、我會怕……我真的需要時間,你、你要勉強我嗎?」無辜的眼神鎖住他的瞼,足以勾起男人內心最深層的罪惡感。
魚步雲瞪著她好一會兒,狠心一咬牙。 「就知道沒好事!」他發現自己常在不經意間被眼前這纖弱的女人吃定,
他心不甘、情不願退開身子,抱她下桌。
「那、那我們回去了好不好?」她知道要一個男人忍住慾望有多難受,所以口氣很是討好。
「現在換我需要時間了。」
「咦?」不解的目光追隨著他走至後院的身影。「步雲?」
嘩啦啦……水聲冷冷,皮卡丘橡皮戲水池再次坐進一個愛泡水的男人。
愣了一會兒,徐曼曼的臉又紅了起來。
她知道為什麼了……
MAY MAY MAY
搬進這棟鬼——不不,是公寓個把月,徐曼曼對鄰居們從最初的陌生、羞怯,到如今已漸漸熟稔,建立了不錯的交情。
再怎麼遲鈍如她,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住在這裡的人與普通人之間的差異,但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,鄰居們的特異行徑也就不再那麼重要了。
何況,他們對她都很好——一時令她看傻了眼、讓魚步雲發頓脾氣的可法·雷,是個體貼入微的紳士;沉默寡言的聶,常幫她修理老舊的家電,為她省下不少錢:美麗得讓她有點自卑的雨朵,是個迷糊的女人,但對人很親切:而雨朵的情人雖然外表看來嚴肅了些,其實也是個好人:至於儼然像一家之主的村上憐一,個性沉穩內斂,待人也很和氣。
唯一會讓徐曼曼覺得緊張的是不苟言笑的黎忘恩,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總帶點探視的意味,每每令她渾身不自在。
然而,這些特別的鄰居有一個共同點——當他們無意中發現她有一手好廚藝之後,每天都會跑上三樓吃晚飯。
第一天、第二天,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陣勢嚇傻了徐曼曼、氣壞了魚步云:第三天開始,照顧人成習慣的她理所當然地榮登廚娘寶座,包辦鄰居們的晚飯。當然,伙食費由從情人手中搶下主事之位的村上憐一、與雨朵那位財力雄厚的愛人提供。
這件事當然讓魚步雲不爽到了極點,因為這些閒雜人等打擾了他和慢慢慢獨處的時間,可惜他沒膽單挑冷漠不近人情的老闆,只好摸摸鼻子咬著牙和血吞,使出東洋絕技——忍!
但是,忍得了一時忍下了一世,有時脾氣一拗起來,連徐曼曼也直呼吃不消,只好趁他不注意時跑上頂樓避難去。
像今晚就是。
關上頂樓的門,還能聽見他對可法·雷吼叫的聲音。徐曼曼摀住耳朵,受不了地搖頭吐舌。